林云起慢条斯理擦了擦嘴,对着喜娘笑了笑,又看着许宁夕,眼神里带着期待,可是她正认真在果盘里叉草莓,转过头一脸茫然。
于是他只好自己说:“阿姨,我女朋友正在吃草莓。”
喜娘看了两人几眼,赶紧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到其他桌拉客去了。
许宁夕未曾发觉他的失落,学他那天的语气:“哥,拿我当挡箭牌,我的出场费也很贵哦。”
婚宴结束,宾客们哄闹着离席。许宁夕和其他伴娘起身帮魏兰去门口送客,她懊悔今天穿了高跟鞋,一天下来脚累得生疼,挨到宾客都差不多走光了,回到宴会厅内却没看到林云起。
吐完清醒过来的孟军解释,他一不小心弄脏了林云起的衣服,让他去房间整理了。
魏兰把另一张房卡递给许宁夕,“酒店送了一间房,小林也喝了挺多,我们俩今晚要回家住,你俩不嫌弃就休息一下明天再走吧。”
许宁夕捏着房卡上楼,房间的花瓶里插着几只红玫瑰,墙上特地布置了心形的气球,床头还贴心地放了两盒大品牌的计生用品。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磨砂玻璃后暖黄色的灯下是林云起模糊的身影,许宁夕喊了声他的名字,声音隔着玻璃门和潺潺水声暧昧不清地传进他的耳朵。
水声停了,他应了声在。
许宁夕说:“没事。”
一看到床,疲惫感从脚底爬上来,她换了拖鞋,躺着看了会儿天花板,又强撑着爬起来,拿出包准备换上自己的衣服。
林云起穿着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许宁夕正对着全身镜解礼服后面的绑带。为了保持胸口的牢固,早上化妆师帮她系了个很紧的结,她正伸长了手臂,摸不到关键。
他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松弛和坦然,他们不止一次共处一室,他也不止一次见过许宁夕穿这样的裙子,就在他在临海度过的上一个夏天,他曾亲手从百货大楼里抱出一个装着类似裙子的盒子,在家里的床下藏了好几天才想到送给她的方式。
他带着温热湿润的水汽走到她身后,指尖贴上她的背,问道:“需要帮忙吗?”
许宁夕愣了下,点点头,他轻轻拉开那个同她僵持许久的结。
许宁夕看向镜子里,他的耳朵和脸颊在酒精的作用下泛着红,眼睛里还沾着氤氲的水汽,带着迷离的温柔。
两个人的视线在镜子里交错,这一切忽然让他觉得难耐,“是不是要等元宵节过完年才算结束。”
“怎么了?”许宁夕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个话题。
林云起放缓语气,“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在我还是你男朋友期间有什么权利。”
许宁夕笑着反问:“权利伴随着义务,那你要承担什么义务呢。”
“爱你。”
他的语气好像本该如此,许宁夕的心跳忽如擂鼓。
他停了一下继续问道:“例如,我有向大家介绍你的权利吗?”
她垂眸点了点头。
林云起笑了笑,手指顺着她的手背扣进指间的缝隙,“那我有牵你手的权利吗?”
她拢了拢指尖作为回应。
他俯下身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散着沐浴露香气的胸膛贴着她的背,“我有拥抱你的权利吗?”
她的身体打了个颤儿,不敢去看镜子里他的脸,他不依不饶地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四目相对,“我有吻你的权利吗?”
紧张让她无法发出声音,她猛地推开他的手转身,迟疑了几秒,轻轻吻了吻他的喉结。他听懂她的答案,嘴唇颤动着,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那么,你爱我吗?许宁夕。”
许宁夕将脸埋进他的胸膛,轻声回答:“林云起,我从来没说过我们之间是假的。”
他闭了闭眼睛,像在叹息,“许宁夕,我克制过了。”
她便再没有后退的余地。系带散落开的缝隙里,他的指尖探进,在她的脊背上一路烙下噼啪滚烫的火星。
不用提前练习,本能足以让他们用昏天黑地的吻剥脱彼此最后的防备,相拥着重重地撞到墙上,电灯开关啪嗒一声碎裂,两人跌回柔软的床榻。
黑暗中世界不可控制地颤抖,呼出的每一口气都急促地纠缠在一起,他让她喊他的名字,她带着哭腔咬上他的肩头,在碰撞中向对方交出灵魂和血肉。
爱和欲望猛烈燃烧着,犹豫和怀疑化作灰烬。
:我爱你
昨夜太筋疲力尽,许宁夕在酒店陌生的床上也睡了个沉沉的觉,直到被提醒退房的电话吵醒。她迷迷糊糊起身接了电话,又被林云起捞回床上,他吻了吻她的发间,声音带着困意,“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搭在她的肩上的手将彼此间的距离再次收紧,身体贴近的瞬间,许宁夕想起他们仍赤裸相对着,没来由地感到一阵羞涩,顿时睡意全无。
耳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侧了侧头,看他闭着眼睛,悄悄地移开他的手臂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
平日里随手就能搭上的那一排扣子怎么对都对不上,林云起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眨巴着眼睛看她,“要我帮你吗?”
这句话是昨夜疯狂的开端,许宁夕飞快扯过乱七八糟的被角挡住他的眼睛,抱着剩下的衣服往浴室去。
浴室里的东西噼里啪啦掉了一地,林云起起身饶有兴致地问:“真的不用吗?”
许宁夕恼羞成怒的声音传来:“不用!”
他穿好衣服走进去,许宁夕正咬牙切齿地刷着牙,他倚着墙静静看着,在她吐泡泡的时候顺手帮她捞起搭拉在洗手台上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