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国外date文化可和我们不一样,他这一款走到哪儿应该都挺吃香的,”秦思薇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不过,我觉得,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他长残了!你想想,可能到了美国老吃牛肉喝可乐,横向发展了也不一定。”秦思薇的语气中有三分确定,“我们高中那会儿正值青春年少,男生们一个个都眉清目秀,现在可不一样了,一入社会个个都肿胀了起来,你没来参加同学聚会也好,你刚才说到的副班长,现在低头可能不一定看得见自己的脚,油得很。”
“哈哈哈,我看照片里他还行呀。”
“可能把摄影师忙活坏了。”
两人夸张地笑了一会儿。
“我们这年纪,应该也有仍在身材管理的男人吧。”
“你公司里应该有吧,你这么久没啥动静是不是挑花了眼,还是都是地下恋。”秦思薇八卦道。
“我公司里都是些弟弟,字面意义上的,有的才刚成年呢。”
“那你刚好可以做‘经常请吃饭的漂亮姐姐’。”
“我只能做经常让加班的狠厉大姐。”
“不过话说回来,有的就算稍微管理着身材,但是心灵早就不管理了,张口闭口就是特权后门、职场潜规则啥的。”说到最后,秦思薇的声音小了起来,轻轻叹了口气,“所以这两年我也不组织聚会了,能玩得来的平常也会联系,道不同的拉着坐在一起也没意思,其实我觉得沈皓没来参加我婚礼也挺好的。”
“为什么?”许宁夕有些惊讶。
“毕竟是老娘认真欣赏过的优质青年,要是他变得面目全非,我会觉得很惆怅的。”
“不会的。”许宁夕淡淡地回答,像是在宽慰秦思薇,也像是对自己说。
月有阴晴圆缺,即使曾经的弯月身材变成了圆月,月亮始终是月亮。
又说了会儿话,到了孩子喂奶时间,秦思薇才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临了,她突然说:“夕夕,和你说以前那些事那些人,总感觉自己也变年轻了,好久没有这种兴奋紧张的感觉了。”
“我也是。”
是不是因为过去近在眼前,所以她才舍不得长大。
也许十七八岁彷徨犹豫的许宁夕,如今正躲在二十八岁的壳子里。
她回到卧室洗了澡,将窗帘拉开,往隔壁看去,窗户紧闭,望进去只看到漆黑一片。
那年没有说出口的疑问,变成了执念藏在心里,一年一年,她忙着向上生长,很少回望,等到发觉时,执念已经一圈一圈,长成她的年轮。
夜晚的气温逐渐降到零下,风在屋外盘旋,她摸了摸肚子,好在里面如此温暖。
人生海海,她不知道沈皓在哪里,但她希望他一直活在盛大的爱里。
林云起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等客厅的那一缕烛光也逐渐熄灭,冷寂重新将他包围。他提着两个行李箱轻车熟路地上了二楼,实木楼梯发出咯吱声,是这栋老房子唯一的欢迎语。
卧室里积了一层厚厚的灰,他脱下外套挂在衣帽架上,露出毛衣胸口上别着的白色纸花,将行李箱瘫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