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吧,喝多了晚上不敢起床上厕所。”
“真的要下雨吗?”
“嗯。”
其实海风早就变得咸湿,热带岛屿夜间下雨也是常事。
想了想,顾南说:“你还觉得我胆子很小吗?”酒精有点上头,说话也毫无顾忌。
“小时候害怕那是因为太矮了,总觉得门很高,总是能看到很多角落,灯照不到的地方黑乎乎的才觉得害怕。”
“现在长高了,看到得都是明亮的地方,所以不害怕了。”
顾西洲沉默了会儿:“记得这么多。”
“我可不傻。”顾南郑重其事地说。
“是不傻,就是很烦。”顾西洲浅浅笑了下,“晚上别叫我。”
“当然不会。”
滴溜溜转着乌黑的眼珠子,顾南胆子很大地问,“哥哥,很多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顾西洲鼻音:“嗯?”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告诉有什么好?特别是在有限的危险环境范围内。
不能光明正大地对你好,不然别人都会知道你对我多重要。
话音隐匿在喉头良久,顾西洲不动声色,“安静一会儿。”
“好吧。”
几分钟后,酒精已经完全上头了。
顾南艳羡开口:“我还想跟你一起弹琴。”
顾西洲扳过他酡红的脸,仔细观察一阵儿,“你醉了。”
“是吗?”带着沙子的手指抚上脸颊,顾南傻笑起来,“我很开心。”
“笨得跟以前一样。”顾西洲笑着轻嗤。
素月还没爬起,周遭光线暗淡,耳畔不停有虫鸣海鸥叫。
在沙地上转了个身,顾南盘着腿与顾西洲面对面,在模糊的夜色中仔仔细细打量着顾西洲英俊的眉眼,硬挺的鼻梁,优越的下颚线。
眼神有意错开那薄薄的嘴唇,他一字一句地小声说:“哥哥,这些年来你受委屈了。”
不自然地撇开脸,顾西洲转移话题般,“要酒疯了。”
“抱歉,以前误会你了。”
不让看,就追着看。
像小狗那样撑趴着,顾南扭着上半身,由下到上地望着顾西洲,“以前我觉得你很讨厌我,在檀山看到我也不会跟我说话,我以为你嫌弃我,没有妈妈你甚至可以把我赶出去,但是你没有。”
“今天我才知道你是在保护我,你对我很好。”
“不管你跟哥关系怎么样,虽然哥现在已经死了。”提到这个他有些难过,“可就像你说的,家里只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
“以后我们一起好好生活吧,行么?哥哥”
顾西洲转回脸:“以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