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又出现了&nj;一个矛盾的疑问。
&ldo;可是,&rdo;因为没&nj;睡好&nj;,叶星的声音有些闷哑,她说:&ldo;如果陈晔真是半药人的话,那&nj;么贺兰图和她的孩子就是他最&nj;致命的软肋。他敢这么威胁我们,就不怕我们对贺兰图出手吗?&rdo;
&ldo;他当然不怕。&rdo;宴离淮伸手揽着叶星,让她坐在自己腿上,道:&ldo;因为他再清楚不过,对于一个隐姓埋名逃亡多年的训练者来说,突然被揭露身份,可是毁灭性的重击。&rdo;
无论是陈晔还是宴离淮,乃至潜藏在众多训练者中的叶星,都无法承受被撕下&nj;伪装的代&nj;价。
叶星也反应过来,有些烦闷地揉了&nj;揉额头,道:&ldo;他在暗处观察了&nj;我们太&nj;久,已经料定我们走了&nj;这么远,不可能再了&nj;无顾及地做事。&rdo;
宴离淮接话说:&ldo;况且,贺兰图和孩子,也未必是他真正的软肋。&rdo;
叶星侧眸看&nj;他。
宴离淮双手环着叶星的腰,说:&ldo;陈晔在江湖上逃亡了&nj;将近十&nj;年,这期间他一直在搜寻关于药毒背后的秘密,每一天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每一天都在谋划着推翻宴知洲的计策。&rdo;
说到这,他嘲弄笑了&nj;笑,&ldo;这种人,真的会像图坤所说的那&nj;样,成亲生子,和普通人一样,偶尔到在江湖上押押镖,过着平淡安稳的日子吗?&rdo;
不,只要宴知洲活在这世上一天,他就永远不可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躲避追杀的心&nj;惊胆战和暗中调查宴知洲的秘密已经彻底占据了&nj;他的生活,焦虑与压抑每时每刻都在撕扯着他的神智。
贺兰图不可能会和这样一个情绪在失控边缘徘徊的人在一起。
&ldo;如果贺兰图不是陈晔的软肋的话,&rdo;叶星沉吟着说:&ldo;那&nj;就说明&nj;,她很有可能被陈晔洗|脑了&nj;,心&nj;甘情愿成为他的傀儡,帮他遮掩身份。&rdo;
可北漠商队好&nj;歹也是一方商贾,家族里走南闯北见&nj;过不少世面的千金小姐,怎么会被这种人拉下&nj;泥潭?
&ldo;……不对。&rdo;
叶星想到了&nj;什么,忽然按住宴离淮的胳膊,侧头迎上他的目光,声音沉冷道:&ldo;或许,贺兰图才是他真正意义上的&lso;合作伙伴&rso;。&rdo;
049
普通人和训练者&nj;联手,简直是&nj;这世&nj;上最匪夷所&nj;思的&nj;事情。
贺兰图是&nj;在家族长辈的&nj;宠爱下,无&nj;忧无&nj;虑长大的&nj;千金。她有疼爱她的&nj;父母,保护她的&nj;哥哥。她生活在温暖的&nj;阳光下,所&nj;以即便受到压迫,也总能平和乐观的&nj;面对。
而训练者&nj;呢?他们的&nj;性格几乎是&nj;千篇一律的&nj;无&nj;趣‐‐麻木、冷血、多疑、残暴、极度自&nj;我&nj;。
这样的&nj;组合就像是&nj;黑夜与白昼两个极端,叶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有这么深的&nj;羁绊。
&ldo;青雄寨入局是&nj;因为寨主想要推翻朝廷,为家人报仇。御光派入局是&nj;因为他们需要青雄寨的&nj;心法,在江湖上出人头地。我&nj;们每个人都为了自&nj;己的&nj;利益冒险。&rdo;
宴离淮好奇地问:&ldo;但&nj;我&nj;不明白,北漠商队参与进来,到底是&nj;为了什么?&rdo;
这也是&nj;叶星在思考的&nj;问题。
她说:&ldo;图坤对此&nj;根本&nj;不知情,那就说明这件事其实和北漠商队没什么关系。但&nj;无&nj;论是&nj;北漠商队还&nj;是&nj;贺兰图,他们都不可能从一个江湖地位一穷二&nj;白的&nj;人手中谋得任何东西。&rdo;
&ldo;可如果陈晔的&nj;意图不是&nj;摧毁狼群呢?如果他和宴知洲的&nj;目的&nj;一样,打算自&nj;立为王呢?&rdo;宴离淮身体微微后仰,看着她道&nj;:&ldo;陈晔在江湖上生活了这么多年,应该深刻体会过了权利与钱财对一个人的&nj;诱惑力,究竟有多大。&rdo;
叶星沉默了片刻,说:&ldo;如果陈晔真打算带着狼群去&nj;屠城,那么这样一看,贺兰图的&nj;所&nj;求也很简单。&rdo;
她想让贺兰家族不再局限于江湖商贾这一身份,而在朝中能有一席之&nj;地。
但&nj;这无&nj;异于异想天开。
从布局寻找秘宝,再到如何用秘宝操控狼群攻城。这中间狼群要走哪条路线才能更快抵达皇城、对碰哪里的&nj;守军才会将狼群的&nj;损失缩减到最小、以及抵达皇城后又该如何冲破那道&nj;城门。
这一系列环环相扣的&nj;计划,都是&nj;世&nj;子精密推演过上百次后才确定的&nj;。他在这计划中设想过无&nj;数种最坏的&nj;可能,铺了无&nj;数条后路以应对那些未知的&nj;变数。他不仅将这天方夜谭的&nj;想法落实,甚至缜密地贯彻到了极致。
而陈晔与贺兰图呢?他们绝无&nj;胜算,除非他们背后有一位深谋远虑的&nj;军师。
宴离淮也意识到这是&nj;条走不通的&nj;死路,&ldo;这世&nj;上不顾一切想推翻朝廷的&nj;只有青雄寨一个,况且他们依附的&nj;可是&nj;世&nj;子宴知洲。陈晔一个毫无&nj;家世&nj;背景的&nj;人不可能有那么广的&nj;人脉,更别提让别人去&nj;相信狼群能充当兵力的&nj;异想。&rdo;
但&nj;如果陈晔没有称王的&nj;打算,那么贺兰图的&nj;目的&nj;又是&nj;什么?
外面沙砾拍窗的&nj;响声惹得人心烦,叶星去&nj;摸腰间酒囊,才想起来酒囊已经空了。她用掌心盖住额头,用力揉了揉,试图缓解疲惫:&ldo;如果我&nj;们想要知道&nj;更多,就只能继续去&nj;调查贺兰图。&rdo;
但&nj;眼下的&nj;时间根本&nj;来不及让他们调查。
&ldo;不需要调查。&rdo;宴离淮捏了捏叶星的&nj;后颈,意味深长地说:&ldo;如今大家都下错了棋,心里肯定慌,那么群狼逼近客栈也未必是&nj;坏事。青雄寨现在没了底牌,必定会第一个出招对付陈晔……&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