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那些原本软弱无力的攻击,不知何时起,已然深入了自己肌肉的深处!
“殇!一会我也找机会杀掉一只狼,应该能吸引一部分生物。你趁这个机会——快逃!”厮杀的视界之外,传来黎焦急的声音。
“不要,千万不要!”墨殇一愣,急忙喝到,“你扛不住的,立刻就会死!肯定还有,还有别的办法——”
黎在远处,与墨殇并行地奔跑着,他紧紧攥着手中的石质匕。
石质的刀锋,被打磨得呈亮,汗水,顺着刀锋滑落。
握刀的手颤抖着,青筋暴起,黎一向是个坚韧的战士,身为人类,曾经即使独自直面两米的黑熊,手也未曾抖过一下。
但现在……
他看着无数的飞禽走兽,从自己的两边飞过,向着墨殇冲去。
甚至未曾……看自己一眼。
只因为,自己没有杀死它们的勇气!
甚至没有……靠近墨殇的胆量。
“呵!我算什么勇士!”黎苦笑一声,他喃喃着,“我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用!?”
别的办法……对!肯定还有别的办法!
黎的内心嘶吼着,将牙咬得咯吱作响。
他拉下眼帘,放空大脑,尽量不去想那已经变成血肉旋风的墨殇。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一定!
扭曲的虎啸,从一边的森林中传来,黑红相间的老虎,从一边跃出,咆哮着,冲向死亡风暴的前沿!
下一刻,白光一闪,无头的尸体掉落在地,碎裂的头颅间,弹出几块闪着妖异光滑的命核碎片。
但这一次挥斩,已经有了阻塞之意。
而这微不足道的停滞,也让追击者有了片刻可成之机,三道黑影,从两边的树梢上飞袭而下!
无情的骨足再度划过,残缺的尸体滚落在赤红的草甸间,转而又被其它的残肢所埋没。
而那些还算完整的尸傀,则吸收着赤色的血肉,抽搐着,就像是在地狱挣扎着的恶鬼。
等待着不久之后……重新爬起的那一刻!
红色的粉末与血雾糅杂、混合,充斥着墨殇四周所有的空间。
如梦似幻。
但它们,是致命的剧毒!
墨殇终于明白,纵死蜈蚣为何能与永狩族整个部落相抗衡。
抑制自愈的毒液,配合着没有止境的袭击,就像一台永不会停歇的打磨机,穿透皮肤,撕裂筋肉,深入骨髓……
这不是战斗,这是一场凌迟,一场——令人绝望的蚕食!
混乱嘈杂的吼叫,在耳边炸鸣,令人晕头转向。
昆虫啃食神经的疼痛,从下身开始,逐渐席卷全身,骚痛难当,彻心彻骨。
墨殇已经成了一个血人,有自己的,也有尸傀的,皮肤早已不再再生,无数狰狞可怖的鸟羽、虫尸,被黏贴在它近乎裸露的筋肉间。
逃出生天的方法……它真的……存在吗?
连绵不绝的阵痛,摧残着墨殇的思绪。
他感到自己的度,已经越来越慢,而四周袭杀来的疯狂动物,反而越来越多。
他明白,等到筋骨断裂的那一刻。
自己就将永远葬送于,这片猩红之林内。
他甚至觉得,自己早已偏离了方向,只是像瞎子一样,在充斥恶意的迷宫里,东冲西撞。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难道最终……还是难以冲破所谓的劫难?难道——我真的无法击败这丛林中,最顶尖的猎手吗?难道一切的努力,最终换来的,只是……
死亡?
绝望,跟随着肉体的疼痛蔓延而上,蒙蔽心灵……
“殇——能听到吗?”突然,黎的声音,隐隐约约,从远处传来,“你还记得……那棵银叶松吗?”
银叶松?
无毒无害,高大但数量稀少,它的树叶……是浅蓝色的。
墨殇瞳孔一缩,随即而来的狂喜,瞬间驱散了心中的绝望。
逃离的方法——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