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陨遗骨,远古大战留存下来的至宝,罕见难得。白一男却还是得到了,其中难免会有城隍韦真明的算计,但,依然要将事情做成。
今日你韦真明算计我白一男,就休怪我算计你琢麓城隍。
“两位尊神,白一男不敢言日后如何,但今日起,琢麓县域,山是山,水是水,诸神归位,各司其职,携手共守一方地脉气运,再无隶属!”
剑意弥漫之中,蔡秋筱和施专没有做出答复。
剑意退去之后,蔡秋筱和施专的眼中却绽放出光耀。
“当真?”蔡秋筱问了一声。
白一男点了点头。
“可是……”施专尚有疑虑,却没有说出口。
白一男会意,说道:“我曾听土地说过,天下诸多谍谱阴神,皆受阴尊敕封,各自真身与辖境结契合道,得神职神通,以守护一方,这样的规矩,对也不对?”
施专和蔡秋筱均点头。
“既有规矩,自当守护,白一男愿为这天下规矩,尽绵薄之力,护道一程!”少年神色坚定,声音有力。
施专犹豫再三,终于开口道:“公子,你身为道家弟子,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你们道家不是从来然物外,一切顺其自然吗?”
白一男道:“规矩既定,若能循规蹈矩,自然可以无为而治,但若有人觉得可以在规矩的边界之上游刃有余,以图私利……”
少年笑了笑,眼眸中忽然射出寒光,“即便这天下容他又如何,我不容他!”
施专和蔡秋筱忽然感到背脊凉,仿佛适才弥漫在整个庙院之中的剑意,已然凝聚为剑气,对准了他们的心口。
看来少年手中的神陨遗骨,绝非是城隍意图巴结这位道家弟子送出的人情,而更有可能是白一男夺过来的。
“两位,可愿助我护道一程?”白一男的声音里仿佛存有剑意。
这,不是威胁。
白一男的意思很明确,以后在琢麓县,所有谍谱阴神,皆依照谍谱敕封行使职权,再没有谁可以凌驾在其他神职头上,攫取气运,号施令。
如今凌驾在琢麓县域诸多谍谱阴神头上的当然就是城隍韦真明。
难道白一男真的能够,并且敢于扭转这样的局势?
这,就是威胁。
从此以后,天下容他,白一男不容。他既然要为规矩护道,那么不遵守规矩的,自然就会遭到惩处,城隍韦真明当其冲,站在韦真明身后的,难道就能幸免?
四境以内,皆可斩杀,适才弥漫庙院的剑意,绝不容质疑。
看来这少年是要借此与城隍分庭抗礼,一较长短了。
一边是以规矩之名居,一边是以城隍威势立,总是要选边的。
“好!我溹涫河河神,愿为申骞义,护道一程!”蔡秋筱率先上前一步。
施专也终于不再犹疑,跨出一步,说道:“我谯明山山神,愿护道。”
白一男笑容灿烂,“多谢两位尊神信得过我,我们先为土地护道一程,随后再来共同护持琢麓县域的大道规矩!”
蔡秋筱说道:“恐怕我们几个还是难保万无一失,我有几个姐妹,都是一些水域湖河之主,不妨都喊来,如此会更加稳妥。”
“对!”施专也道:“我也有几个朋友,相信他们都会愿意帮忙。”
一座县域,根据地脉气运和山水分布,一般会敕封三十六到七十二位谍谱阴神,压胜一方,使气运呈济生之势,不致流失。
琢麓县域,有三十六位谍谱阴神,施专和蔡秋筱总共喊来了十一位,再加上一些山精水魅,大概有二十多位,在庙院五里之地,形成相互策应的层层环围之势。
土地申骞义已经开始炼就神陨遗骨,一种淡淡的气韵,开始向外飘散,舒缓悠然,却经久不消。
白一男让境界最低的张一刀、刘仓满和龅牙熊留在土地近前守护,接下来便是由他和蔡秋筱、施专等五位谍谱阴神组成的第二层守护,第三层守护则有八位谍谱阴神,最外层则是一些山精水魅,依据地势特征,或傍水或依山或游于野。
阴极少阳气韵,在第二天时,刚刚飘出五里防护范围,随着这种气韵释放的越来越多,也会以更快的度向外飘去,按照蔡秋筱和施专的预计,三天之后,便会飘出琢麓县域之外。
县域之内的阴神,不论是谍谱阴神还是一些未录谍谱的山泽草神,感受到这种气韵,就算有争夺之心,也绝不敢前来争夺。
土地申骞义的名头,在琢麓县域之内还是很响的,他可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敢于公然不奉城隍为尊的本地阴神,当然靠的不仅仅是脾气,更是实力。
琢麓县域,山水狭小,所以敕封此地的阴神不但数量少,境界也都不高,在成为阴神之前就拥有初窥三阳境者,大概只有申骞义这么一位。
申骞义也许正是因此,才敢于不奉城隍为尊。
只是他却不知道,城隍韦真明能在阴神之中为尊于琢麓县域,靠的绝不仅仅是修为境界。
可不论如何,凭借申骞义的名头,加上蔡秋筱和施专等十余位本地谍谱阴神从旁护道,琢麓境域之内,定然不会有什么麻烦,就算是最恨申骞义的韦真明,亦有大道规矩制约,绝不会以身犯禁。
三天时间,平平安安,土地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神陨遗骨散出的气韵也越来越多。
蔡秋筱和施专提醒所有人,要提高警惕,极阴少阳气韵已经飘出县域之外,但凡鬼修,绝不允许踏入庙院五里之内,山泽野神胆敢冒进者,当场打杀。
方圆五里,范围并不大。
白一男尚未破境三阳,自身又非精魅鬼怪,根本看不到真身不显的鬼物。手中虽有一块叶楚赠与的北嚣山宝物“明真箓”,滴血运法之后可窥察鬼物真身,却也只能维持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