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臻:「這種老舊排水系統的下水道里有老鼠,應該是常識,萬一被咬……還是別萬一了,聽我的總沒錯。」
他怕的是下水道里有比老鼠更可怕的生物。
杜彧認為他言之有理,一一記下,點頭道:「遵命。」
身為權貴,在花錢方面是相當自由的。
除了郁臻列出的清單,杜彧還買了一堆雜七雜八的零售商品,涉及吃穿用各個方面;從指甲油、針線盒到防曬霜、登山繩索……最離譜的是嬰兒游泳圈,在五花八門的購物車裡,他們真正所需的東西是那麼平平無奇。
傍晚時分,侍女推著運貨平板滾輪車敲開了杜彧的房門。
「殿下,您需要我為您整理分類存放到倉庫嗎?」
「不用了,我有男僕。」杜彧把郁臻拎出來,「你去休息吧,讓他收拾。」
「好的。」侍女聽令退下。
郁臻掙脫自己的衣領,恨不能一拳揍歪杜彧的鼻樑。
然而對方捕捉氣氛的嗅覺靈敏,及時道:「你為什麼生氣?我說的是實話,難道你不是我的男僕嗎?」
此話無異於火上澆油,郁臻齜牙道:「是是是!」
杜彧聳肩:「好了好了,我們來做正事。」
郁臻:「……」
凌晨十二點,守衛換班的節點,留給他們片刻的空隙。
深夜的皇宮如同一頭蟄伏的怪物,水波粼粼的盈亮珠光是它全身長滿的數萬隻眼珠,在夜色里虎視眈眈。
郁臻穿著一身他夢寐以求的正常衣服——黑色的長袖外套和長褲,遮住小腿肚的高筒靴,斜過左肩的背包帶;他額前的碎發被撩起,箍著一盞頭燈。
整個人利落、協調,點睛之筆的無指手套把他襯托得極其幹練。
終於有點去冒險的樣子了!
杜彧和他穿得差不多,但身高優勢,顯得腿格外長,身姿挺拔得像棵杉樹;略長的黑髮在腦後紮起來,突出凌厲冷澈的眉眼,高鼻薄唇,就很……
算了不誇了。
人還是要有自信,堅信自己才是最帥的。
白天來踩點時,他們發現設計園林的工匠細心地將井蓋掩在了草叢深處,以免破壞景觀。這一構思極大減小了他們撬井蓋時被當場抓獲的風險,完美主義萬歲。
不過真正動手的那一刻,他們才看清井蓋是不用撬的,它只是一塊沉重的石板,費點力氣挪開就好。
兩個人影躲在黑暗的草叢裡窸窸窣窣地動作,厚重沉鈍的石蓋被四隻手摳住邊緣,緩緩提起——
「呲啦——」的石頭摩擦聲形同金屬刮過玻璃,磨人神經的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