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啥可忙的?”老白倒了一杯水递过来,“昨天太晚没细问,那礼堂到底怎么回事啊?”
“谁知道那家伙发什么神经,狱侦科审着呢,说不定还能扯出点什么余漏罪。”驰远接过纸杯道了声谢,省去细节把昨晚的变故讲了一遍。
正闲聊着,有犯医和一名狱警进来查看韩山的情况,随后把老白喊去给一个上周做完手术的病犯擦洗身体。
两人走后,狱警在房间待了一会儿,随口和驰远聊了两句,交代他有情况及时打报告,便到外面值班台坐着了。
驰远松了口气,门口摄像头红灯隔几秒闪一下,他猜想季长青会不会让人专门盯着这间屋子?
盯就盯吧,自己又不能做什么……
片刻后,驰远伸手拿起柜上的纸杯,水已经温了。
他犹豫了一下,扶着床站起来,弯下腰,把纸杯边缘捏出一个角,往韩山嘴角倒了一点出来……
清水润湿他的唇,顺着口缝流下去滴到枕头上。
“嘶……”驰远皱眉,手指抹掉他脸上的水迹,又轻轻拨开他的下唇,往缝隙中倒了点。
又流到了枕头上……
“你不渴吗?”他问。
手指慢慢上移,顺着直挺的鼻梁划到眉毛,在那道断眉处停下。
这是驰远很早以前就想干的事儿……
“政委,这么早过来?”走廊传来狱警的声音和渐进的脚步。
“今天事情多,趁现在有空来看看。”季长青说着话走了进来,看到驰远不禁眉头一皱,“你怎么又跑这儿来了?”
驰远放下纸杯:“报告管教,我来看组长。”
“谁让你来的。”季长青走到韩山床边,俯身查看了一下他的后脑勺,语气无波无澜,像是没当回事。
驰远摸了下鼻子,“您昨天说的……”
“我说的?”
“对。昨天刚来那会儿,我说想来看组长,您说等他醒了再看。”
季长青气笑了:“可你昨天不是来看过了?”
“昨天没醒。”
“……现在也没醒。”
“医生说今天醒。”
季长青冲他比了个大拇指,心眼多就算了,胡搅蛮缠还有一套。
他懒得跟这小子辩论,转过身对值班狱警说:
“等韩山醒来让人给监区去个电话,狱长监区长他们要来看看。还有宣传部,小报的干事,人可能不少,你到时候找个能说会道的医生在这等着。”
狱警了然:“明白了。”
季长青又指了指驰远:“你,看完了?看完回病房去。”
“不行啊管教!”驰远急道,“我得照顾组长,医院人手都不够,负责照顾他的犯护也被叫走了,我来负责陪护行吗?”
“你?”季长青瞥了一眼他悬着的脚,“你俩谁照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