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瑶衣应声,轻巧着步子经过几名少女,耳边钻进一声轻嗤。
大概是没有想掩饰的意思,女子们眼神中的傲慢明显,甚至能听见她们彼此间的低语。
“就是她啊?身为女子做出如此羞耻事……”
“可不是嘛。”
袁瑶衣胸口一闷,指尖掐进手心,抬脚踩上亭阶,而后迈步进了亭中。
亭子四下垂着挡风的竹帘,并不像外头那样冷,只是冷风仍然通过帘隙丝丝进来,同样挡不住外头的讥诮。
桌上摆了小碳炉,上头煮着茶,正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于氏母女包裹的严严实实,坐在那儿聊家常。
“你摘枯花做什么?”周巧月往袁瑶衣手里看,瞧着那两枝蔫儿哒哒的月季。
袁瑶衣只说回去泡水。
闻言,周巧月握着茶盏,展颜笑道:“我房中有各种香料和干花,等让人给你送些去。”
“对,”于氏接过话来,满意的看了女儿一眼,“女子家的,该好好保养自己。”
袁瑶衣的月季另有用途,倒不是用来做保养。只是于氏话说出来,她也不好当着许多人的面拒绝。
“夫人唤我过来,是有事吩咐吗?”她站在入口的亭柱旁,身形纤纤。
于氏颔首,接着往周巧月示意了眼。
周巧月会意,从座上起身:“母亲,我先回去了。”
说完,人袅袅娜娜出了六角亭,与那群少女一起,离开了这里。
桌边,于氏一直目送着女儿背影,眼中满是宠爱:“这些都是咱们周家的姑娘。”
她兀自倒了盏茶,脸上得体笑着:“你也不必拘谨,往后和她们熟络了,自然有的话说。”
“知道了。”袁瑶衣微微应了声。
于氏正正身形:“说起回门的事儿,你打算哪日?”
回门两个字,在袁瑶衣听来总觉别扭。要说那个家,如今回与不回有甚区别?父亲的眼里,她坏了袁家门风,行事不端……
她稍一思忖,嘴角浅浅勾笑:“谢夫人挂记,我还没定好。”
“这样啊,”于氏抿口茶,又问,“我听说铎哥儿这两日都没回来?”
袁瑶衣并不知道詹铎行踪,他也不可能与她说,便道:“公子没回来。”
于氏点头,目光在袁瑶衣脸上一巡:“看你整日闲着,明日起,跟着巧月她们一起去家中学塾吧。”
去家塾?
袁瑶衣抬眸,往石桌后看:“瑶衣会的东西少,恐怕会搅扰到各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