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殿下派薛念去接公主,公主未領情,殿下便瞧著有些不高興,還提前讓小順子回東宮打探,就是為了不見公主的面。
這幾日殿下偶爾也會問起來公主來過沒,李福安想著,殿下想來是不想見她才那麼問的。
待到沈若憐的身影徹底消失,李福安輕輕敲了敲門,走進去回稟,「殿下,嘉寧公主方才來了,不過殿下放心,奴才已經替您擋回去了。」
晏溫:……
他是覺得門開這麼大,自己聽不見麼?
晏溫手上拿著書翻了一頁,眼皮微微掀起瞥了李福安一眼,薄唇輕啟,語氣溫和,「李公公還真是有心了。」
不等李福安反應,他將手裡的書往案上一擲,閉上眼,面露疲色,「下去吧。」
沒一個省心的。
李福安還在回味太子方才那句話,總覺得語氣哪裡不太對,還沒想明白,太子便讓他退下。
他聞言躬身退了出去,正想將門掩上,一回頭,看見窗戶上映出的太子的身影。
李福安腳步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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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憐回去後,大概知道晏溫又開始不願見她了,窗戶上那麼大個人影,李福安還說人不在。
不過她自從那晚之後,似乎沒那麼難受了。
不像從前從早到晚地想著他,沈若憐這次開始逐漸抽出精力,看看書繡繡花什麼的。
不知不覺距離那日去青樓,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月。
這日天氣晴好,陽光暖融融的,沈若憐便想著去御花園裡畫一副花樣子,回來好繡在制的香囊上。
她讓秋容抱上筆墨紙硯,在御花園的涼亭中尋了一處地方。
剛將宣紙鋪好,才畫了幾筆,身後就傳來一陣腳步聲。
沈若憐回頭,見涼亭外端站著一身朝服的裴詞安。
青年立在陽光下,朝服勾勒出他挺拔健碩的身姿。
沈若憐「呀」了一聲,笑道,「好巧啊。」
裴詞安笑著同她見了禮,「公主好雅致。」
沈若憐臉微微紅了一下,慚愧道,「我畫得不好,就是想畫幅花樣子回去。」
頓了一下,她又道,「不若裴公子幫我來看看,我這畫該怎麼畫?」
沈若憐性子單純,若非因為晏溫,她其實是一個十分愛笑,招人喜愛的小姑娘。
裴詞安看著她明艷的笑顏,眼底也不自覺跟著暈染了幾分笑意,款步邁進涼亭。
「那微臣便斗膽了。」
男人身上有股淡淡的青竹香,他剛走到她身側,她便聞見了。
粉嫩的小鼻尖輕輕抽動了幾下,沈若憐覺著和太子哥哥身上的味道有些像,不由去扯他的袖擺,聲音糯糯的,「你湊近些。」
她從前就總是同晏溫這般撒嬌,而她同裴詞安那日相熟了些後,再未將他看做陌生外男,是以並未覺得這樣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