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輔導完林吱吱的作業,趙珏伸了個懶腰,林吱吱收拾好書包正準備說什麼,趙珏突然對她比了個「噓」的手勢,原來連環漫畫蓋在了林逾靜胸前,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過去了。
「爸爸睡著了,我們要把他叫起來嗎?」
林吱吱貓著腰小聲問道,趙珏搖了搖頭,「沒事,讓他多睡會兒。」
林逾靜一覺睡到天色黑沉,坐起身來時毛毯從腰間滑落到地上,他將毯子拎起來,客廳只亮著幾盞壁燈,廚房亮著,林逾靜推開門,趙珏有些笨拙地清理著桌上剩下的果核,聽見響動,他回頭一看:「醒了?」
「嗯……」林逾靜還朦朧著,下意識抱住趙珏的腰,腦袋埋在他肩膀上問道:「在做什麼呢?」
只見趙珏掀開蓋子,燉盅里泡著白色梨塊和大棗枸杞,一白一紅配著甜絲絲的香沁勾得林逾靜咽了咽口水,他看著趙珏,對方取來一個乾淨的杯子,倒了大半杯雪梨水進去:「睡醒後喝點甜甜的熱飲心情會好點,暖暖胃也行。」
林逾靜像雙手將杯子捧在手心裡,抿了一口讚嘆道:「好喝。」
說完他舉起杯子遞給趙珏,對方順著林逾靜的手喝下小半口,得意洋洋道:「我這手藝真是沒得說。」
這次林逾靜沒有反駁他,暮秋的氣溫冷得貼近肌膚,倆人在亮著白熾燈的廚房裡一人一口喝乾淨了杯里的雪梨水,甜甜的熱飲灌入心頭,緩解了林逾靜從夢裡抽身後短暫的空虛感。
趙珏將燉盅里剩下的雪梨水倒出來放進冰箱,嘴裡念念有詞道:「剩下這點明天早上留給你和小姑娘一人一杯。」
林逾靜靠在大理石砌成的料理台邊,望著趙珏問道:「你不喜歡喝嗎?」
他輕聲一笑,一雙手勾住林逾靜細瘦的腰,「小丫頭最近換季了有點感冒,給她燉冰糖雪梨潤潤嗓,知道為什麼要給你留一份嗎?」
林逾靜瞪大疑惑的雙眼,誠實地搖了搖頭,「唔…。。」
林逾靜尾骨抵住冰冷的大理石,趙珏在林逾靜耳邊低聲說道:「很快你就知道了。」
很快,趙珏身體力行的為林逾靜詮釋了什麼叫談戀愛。
入夜,清輝順著窗簾的縫隙灑在微紅的雲朵與亮晶晶的汗水上邊,淚水順著眼眶緩緩滑落,一滴一滴砸進柔軟的棉被中,最終催生出稚嫩的綠芽。
兩朵柔順又堅硬的花枝依賴在一處,搖晃、纏繞、直至隨風融為一體。
「混蛋…。。趙珏…。。」
更多的辱罵聲被濕淋淋的愛意吞沒在夜裡,林逾靜終於看清了趙珏每一寸輪廓與線條,在縱情聲色的這一刻,他們終於完整的託付了彼此。
第二日一早,林逾靜崩潰地看著鏡中人紅腫的眼睛,略帶嗔怒地抓住趙珏作亂的手:「這…。。可怎麼辦呀?」
他的聲音像一把破損的鋸刀劃拉過粗壯的樹幹,發出嘶啞的難鳴聲。
「不著急。」趙珏親了親他的眼睛,從外邊摸出兩個冰袋敷在林逾靜眼睛上,他輕柔的觸碰過對方紅腫的眼周,言語間略帶寵溺的笑意:「怎麼這麼愛哭?」
林逾靜嘴唇動了動,趙珏看出那是一個罵人的詞彙,他無奈地搖搖頭:「下次少在床上說髒話,知道麼?」
「……」林逾靜一開始痛得差點咽氣,現在想來都還覺得驚心,聽了趙珏的話,他在心中暗自想道:下次該罵還得罵。
這點小心思被趙珏輕鬆看透,他空出一隻手將林逾靜的嘴巴捏成鴨嘴形狀,「啪」手背被拍上一個鮮明的紅印,趙珏靠在林逾靜耳朵邊吹了口氣,在林逾靜撒潑之前恢復原來的距離說道:「你要罵我也行,反正你越罵我越興奮,自己看著辦吧。」
禽獸兩個字被林逾靜咽進喉間,他掙開趙珏的手,自己舉著兩個冰袋揉了揉眼睛。
趙珏小腿被人踢了一腳,林逾靜發號施令一般朝他說道:「餓了,想吃小米粥。」
「喳,小的馬上去辦。」
趙珏覺得自己就差手臂上搭個白色拂塵,從此他就是林逾靜的貼身大太監,他說東自己絕不往西邊看一眼。
熱騰騰的小米粥被端上桌,附帶三個小菜和兩杯剛熱好的雪梨水,當然,除了雪梨水是趙珏自製外,餐桌上的其他東西全是趙珏剛點的外賣。
小丫頭被食物的香氣誘惑,揉著眼睛上了餐桌,而林逾靜則戀戀不捨地放下了手上的兩個冰袋,他走路的姿勢略顯彆扭,實木凳子又涼又硬,權衡再三,林逾靜乾脆在靠牆的沙發上坐下。
趙珏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進了趟裡屋,左右手各拿一個墊子,「吱吱,這凳子太涼,趙老師給你加個墊子。」
小丫頭乖乖地放下手裡的勺子站起來,趙珏又把另一個墊子放在一邊的空凳子上,做完這一切,林逾靜才慢騰騰地起身坐了過來。
做完這一切還不忘瞪了一眼對面的罪魁禍,趙珏討好地給他遞了個杯子過去,林逾靜嗓子干疼,看見這杯雪梨水總算明白了趙珏昨晚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他泄恨似地將杯里的甜水一飲而盡,趙珏面上仍然帶著笑,只不過這裡邊摻了多少心虛只有他自己知道。
「爸爸,我們要在趙老師這裡玩多久啊?」
林吱吱絲毫沒察覺兩個大人之間的暗流涌動,她晃著腦袋,好奇地發問。
「咳咳…。。」林逾靜愣是乾咳好一陣子才讓自己的嗓子稍微好受了一點,他問道:「怎麼了,在趙老師這呆得不習慣,想早點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