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休憩了半个时辰,觉得好些了,不过还是有些头闷,永郡王已又派人传了信,心中火急火燎,便对皇太后说着,“母后,如今我们走了不到三分之一路程,须得尽快出发。”
皇太后明白他心中担忧,便也强忍着身子继续出发了。
皇太后休息的间隙,荷良急忙回到了自己的帐里,若是她也表现出来头痛,皇太后定是会怀疑汤里有药,如蝶去找顾秉寻解药,顾秉只是道这药没有解药,休息一两个时辰就好了。
荷良:“……!!!”
等到出发的时候,她已觉得好些了,毕竟她喝的少一些,不过还是挺不舒服的。
从临川坐船入汉海,因着永郡王的人增多,一共三条大船,并排而行,立于水面上,这里因着地理形势空气格外湿潮,也比皇城寒凉了许多。
水面净澈,被急速而行的船只荡起波澜,泛着白浪,荷良站在甲板上,吹了会风,觉得舒服了许多,那位随行太医被顾秉下了很重的泻药,硬是没能上船,留在了临川。
船行驶了两个时辰,她本是想休憩会,可又怕发生什么事,就和青生在一起待了许久,如今永郡王府迁去宜州,不知李姝与青生的婚事是否还在。
将要行至汉海与白海交界处时,荷良的心又被提了起来,若照阿露所说,白海会有永郡王的人接应,那永郡王的队伍越来越壮大,谢璟云就更没胜算了。
她本以为在汉海行驶途中谢璟云会出现的,可是她担忧了一路,却是没有任何风吹草动。
她坐在船舱内,眼眸低垂,轻叹着气,心中不安起来,谢璟云可是出了什么事?那日他浑身是血,他虽说不是他的,是别人溅到他身上的,可一夜厮杀,怎会没受伤呢,都怪自己,那么大意,当时他说没事,还信了。
船只渐渐靠岸停了下来,如蝶见她情绪低沉,“小姐,出来透透气吧,在船上待了那么久。”
她轻应了声,走出船舱,只见另外两艘船已靠岸停紧,永郡王看到岸上迎接他的人震声大笑,走到这里,他的心中已安稳许多。
荷良顺着永郡王的目光瞧去,岸上是一个身挎大刀,满脸横肉,五大三粗的中年男子,他的身后站着几十个和他一样装扮的人,看那模样应是这片江域上的水匪,永郡王走至那男子面前,重重拍了拍男子肩膀,只听男子沉稳有力的声音说着,“王爷,我给您备了酒席,一路上辛苦了。”
待永郡王府的人都下了船,荷良欲上前搀着皇太后,突然被人拉住了手臂,她以为是阿露,转过头来,她猛然一惊,“夫君……”
如蝶与阿露站在一旁,不语。
阿露是最早发现谢璟云的,还没等她抽出手中的剑,就看到了这男子身上的玉佩,看这气质显然是皇宫中的贵人,她便没拔出剑。
还真是太子殿下。
谢璟云抬眸望了眼岸上,将她扯进船舱内,严肃道,“哪里都不要去,就在这里好好待着。”
“夫君,你要去哪?”
“放心,我没事,一会会有神机军来这里保护你。”
谢璟云话说的急,她点头应了声。
没等她再问什么,谢璟云已又潜入水中。
她让如蝶去跟皇太后说她不想动弹,就在船舱内休息,因有阿露守着,皇太后也没说什么。
永郡王跟着来接他的人进了一座院落,里面摆好了酒席,皇太后坐了几个时辰的船格外的疲惫,就想要去歇息片刻,她跟着引她去后院歇息的人刚绕过长廊,就听得背后有刀剑相撞的声音,刺耳锐利,皇太后回头,只见永郡王已被围了起来,桌上的饭菜也已被打落在地,永郡王怒道,“鲁源,你竟在酒中给我下毒……”
鲁源正是那身挎大刀,满脸横肉的男子。
他眼眸低垂,很是为难,“王爷,是鲁源对不起您,在您来之前,太子殿下已将弟兄们都抓了起来,我是为了救弟兄们,不得已才……”
永郡王冷笑了声,向四周扫视,怒道,“谢璟云,你出来……躲在背后算什么,出来……”
谢璟云从一间屋子里走出,手中端着一杯酒,目光深沉,露出鄙夷的笑,“皇叔。”
永郡王怒指着他,“你……你抓这里的弟兄们来威胁鲁源,令人不齿。”
谢璟云轻笑,“鲁源带领一帮弟兄在这片江域为非作歹数十年,本太子为民除害,抓了他们,怎么就令人不齿了呢?”
“皇叔难道不知道,不费一兵一卒,不伤任何一人性命,将事情解决才是上举。”
“谢璟云,江边可有我一千多名死士在呢,你以为你能奈我何。”
谢璟云面色清冷,毫无波澜,“皇叔,你若是喝下我手中的酒,我不会滥杀无辜的。”
“哼,小狼崽子,跟我斗,你还嫩些。”
谢璟云无奈的瞧着他,“江边那些死士早就在你下船后,就已被神机军不动声息的解决了。”
永郡王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冷笑道,“谢璟云,你以为我会信你?朝堂中还有我的人在,李家、方家已经联合众臣上书,文帝不可能给你那么多人来刺杀我。”
这时,顾秉从外走来,手中提了一块黑布,直接扔在永郡王面前,从黑布中滚出来的正是在临川突然出现的那一批人中的首领,永郡王面露惊色,将目光望向站在远处的皇太后。
皇太后缓步走来,厉声训斥道,“太子,哀家还在呢,你这是要做什么?”
谢璟云迟疑了下,淡声道,“皇奶奶。”
皇太后冷哼了声,“文帝亲自承诺哀家,让永郡王回到封地生活,你这般半路拦截,是在违抗圣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