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云抚了下她被晚风吹乱的发丝,“今年的七夕节是我欠你的,待到明年,陪你游湖放花灯、听书看戏……”
“当真?若你到时候再有事呢?”
“不会,许给你的,就会做到。”
她杏眸含笑,拉着他的手,“那……那我回宫了,你去忙你的事吧,我会听话的。”
她乖巧的说完,又轻哼了声,“不过,软香楼的姑娘个个生的娇媚,你……”
不等她说完,谢璟云睨眼瞧她,“太子妃应该対自己有点信心。”
说完,拉着她的手往软香楼处走去。
……
徐公公已备好了马车,永宁也已坐在里面等着她了,她瞧永宁的神色,面带笑意,她就知道定是顾秉同她说了什么才会让她如此。
徐公公赶着马车,向着皇宫的方向驶去,她本有意问上永宁几句,可看她沉醉在自己的情绪里,便想着有时间再问吧。
荷良趴在车窗边上,吹着夜间的风,心中舒畅,街道上行人已渐渐散去,马车行驶的极快,突然之间只听马儿一声嘶鸣,车轿差点飞起,坐在马车尾处的如蝶与阿鸢直接摔在了地上,她与永宁也差点被颠出去。
徐公公惊呼一声,“大胆,车内可是贵人。”
荷良与永宁心中皆惊,屏着呼吸,不敢动弹。
这……确实不太太平。
荷良试着掀开车窗帘子,只听徐公公又喊道,“里面可是太子妃与永宁公主。”
荷良:徐公公怎还自报名讳了?人家打劫的还能不知道是谁吗?
徐公公虽是厉声厉色的,身子已经在发颤了,额头也冒着汗珠,殿下与他说,以最快的速度回东宫去,若是路上遇到了拦路的,就直接报出太子妃与永宁公主的名号,这些人自然不会伤害他们分毫。
虽是殿下人在软香楼,可那些人不会错过任何一辆回皇宫的马车。
荷良试图掀开车窗帘的手刚动了动,只见一个蒙面人正站在那里,先荷良一步掀开布幔,与她双目対视,只是瞬间,蒙面人看清了里面的人,便迅速离开。
荷良与永宁都松了口气。
徐公公赶着马车又要向皇宫而去,荷良平静下来,突然感觉不対劲,这些人是要害谢璟云……
她冲徐公公喊道,“回软香楼,快……”
徐公公为难的说着,“太子妃,您放心,殿下他不会有事的……”
荷良自是知道,谢璟云既然会待在那里,自是安排好了一切,可……可适才掀开帘子的那人,她识得,她知道是谁,她不能不去。
徐公公看她着急,只以为她是在担心太子殿下,“太子妃,咱回宫吧。”
永宁也劝她,“璟云哥哥不会有事的。”
“不行……快回去。”
徐公公停下马车,为难的直跺脚,这殿下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将她们送回宫,太子妃又要回去,这……这殿下又事事都依着太子妃。
索性回吧。
还未赶到软香楼处,就已听到打斗的声音,徐公公不自觉的将马车的速度放慢了些,冲车轿内说着,“太子妃,这刀剑无眼,咱还是别去了……”
徐公公将马车停了下来,荷良急忙从马车上下来,永宁也跟了上来,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能让她不顾安危的冲上前去,事情肯定不简单。
软香楼门前已有蒙面人躺在那里,一刀毙命,脖颈处流着鲜血,她猛地看到,心中一惊,露出慌色,随即又向软香楼内疾步而去,黑衣人与谢璟云神机营的人打在一起,可……可她却瞧不见谢璟云的身影。
此时的软香楼里除了打斗声再无任何声响,每间厢房里都熄了灯,寂静如斯,她找不见谢璟云的身影,又急忙跑出来,机警的眼眸向四周扫视着,听得不远处的药铺里有打斗的声音,她急忙跑去,永宁和徐公公、如蝶、阿鸢在后面跟着,永宁是为了瞧发生了什么事,徐公公是怕太子妃被伤着,他的小命也不保,如蝶是要跟上她家小姐,阿鸢是要跟上她家公主。
远远的她便看见,谢璟云正在跟三个黑衣人一同打杀,其中一个黑衣人受了伤,另一个黑衣人被谢璟云一剑刺在胸口,直接倒下,而还有一个她极为熟悉的身影正趁谢璟云将剑刺向另一个黑衣人的时候直接一剑砍在了谢璟云手臂上,她或许不知道,她用尽了全力喊着,“谢璟云……”
那黑衣人怔了下,侧首看她,更加证实了她的猜测。
看到她向这边跑来,黑衣人的剑明显变得急促了许多,想在她赶到之前,就取了谢璟云的性命,可另外一个黑衣人被谢璟云一剑刺在大腿上,如今只剩他一人,很难短时间内要了他的命,可今夜若不成功,便再无机会了。
黑衣人步步紧逼,每一剑都向谢璟云被砍伤的手臂处刺去,谢璟云被他逼进墙角,见荷良马上就要赶到,他手中的剑同那黑衣人的剑摩擦出刺眼的光,顾不得手臂上的伤,将黑衣人推开,冲荷良厉声道,“别过来。”
而此时黑衣人的剑就要向谢璟云刺去,不远处有神机营的人赶来,荷良脑中轰的一声,就像炸裂了一般,谢璟云不能死……哥哥也不能死……那怎么办,只能她死了……
虽然她也不想死,可那黑衣人掀开布帘看向车轿内时,一双眼眸让她觉得很熟悉,可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是谁,待她回过神来,那黑衣人身上的味道却是让她记起来了,林氏曾给过她一种香料,说是极为珍贵,她自己都不舍得用,只给了她,还有给她哥哥用。
她才想起来,那双眼眸,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