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的瞬间,云母也注意到她的腰间,伸手欲夺,她却起身。
“阿浅,你表兄甚好,既然要嫁,何不选择知根知底地嫁过去,他是什么样的性子,你也清楚。至今独自一人,从不沾花惹草。”云母尽力替娘家侄子卖力举荐。
听到这句话,云浅眸色渐深,素净的面容上蒙上一层寒霜。
不等她说话,外间一名婢女入内,福礼说道:“丞相,外间有一郎君自称与您自幼定亲,说要见您。”
定亲?云浅一双冰冷的桃木眸中浸出几分凉意,如今,世家又玩出新招数了?
她跨过门槛,浑然无视云母。
云母见状,急得不行,急忙朝一侧的婢女使了使眼色。
婢女会意,急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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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阳光炙热,照得秦湘两颊粉妍。
饶是如此,无人奉上一盏茶水,她舔了舔唇角,静坐须臾,门口拂开一阵凉风。
清爽宜人。
她抬眸,却见一女子迈过门槛。
秦湘扬首,拘谨双手,一眼扫过,心中拂过一阵春风,面前宽袖裙裳的女子带着几分威仪。
世间女子若柔婉,可面前的女子无端凝着一股难以言语的威压。
她打量云浅的时候,云浅也在打量秦湘。
宽大袍服下藏着瘦弱的身子。云浅凝眸,倒吸一口冷气,是她。
前世祸国殃民的小皇后秦湘。
云浅活了两世,于她而言记忆深刻的还是这位杀人不眨眼的皇后娘娘。
秦湘微微一笑,耳朵羞得通红,微微一笑,双颊上挂着讨喜的梨涡,双手作揖:“镇江秦氏子秦默,见过姑娘。”
秦默是她兄长的名字,兄长缠绵病榻多年,家中无奈,令她代兄招亲将姑娘迎回震惊冲喜完婚。
听到对方自称秦默,云浅勾了唇角,清涧如雪的眼眸里浸着温和的笑,开门见山地问道:“婚书呢。”
自古定亲,两家都会留有婚书与信物,这便是来日的凭证。
说完,她才看着约莫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女,一袭绯红色的广袖澜袍,脸颊干净得不施粉黛。
秦湘有条不紊地拿出婚书,双手捏着一角,递至女子的面前。
女子威仪万千,迫使她不敢抬头轻视。
这样的阿嫂,让她心生敬畏。这是这般的人儿嫁去秦府,算是凤凰落入云泥中。
秦湘心中颇为可惜,下意识抬头,对上那双沉静的眼睛,愕然片刻。女子不仅威仪迫人,更是美丽无双。
琉璃般的人儿,似清风,更似陈年佳酿,醉人心扉。
云浅看过婚书,眼中的笑意让她的气色温和几许,她想提醒面前女扮男装的女孩找错门户了。
婚书上写的是秦氏长子秦默与林氏林至珽之女林窈。而非她云浅。
多半是误会一桩,显然不是世家的阴谋,是这位笨蛋女孩的失误。
欲还婚书之际,云浅的目光从女孩白净的面容上扫过,顷刻间,她生了一计,将女孩留下完婚。
秦湘若娶了她,还会有日后颠覆朝野的秦皇后吗?
云浅低头扫了腰间的玉璜一眼,装作不知般问道:“你是秦默?”
秦默十八岁,秦湘年十六。但秦默自幼多病,与秦湘身形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