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想到年氏,神色一冷:“去李氏那里。”
“嗻,奴才这就让李侧福晋先准备着。”
四阿哥对李氏算是不错的,她能够在后院里这么多人中脱颖而出,生了三个阿哥,可见也是有些手段的。
只不过年氏一来,便封了侧福晋,压了她一头,老四又宠着,这下子又怀了身子。李氏终于有些惶恐不安了。而这回,年氏有孕,爷却先宿在了她的院子,一时间李氏也很有些高兴,服侍的越发小心翼翼起来。
她生了三个儿子,弘盼弘昀弘晨。弘盼出生三个月就殇了,如今弘昀的身子又不大好,一直用药养着。算来算去,她只有弘晨这么一个健康的儿子和二格格。
殷勤的给胤禛换着衣服,李氏抬眼偷偷看了这个面目严肃的男人,看着今日并没有不高兴一般,谨慎的试探着:“爷,今日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妾身看着爷好像有点不大高兴?”
睁开眼,面前的宠妾只是面上带着关心,胤禛满意了,又闭上双目道:“给爷按按头,不该你知道的,不要知道。”
李氏福了福身:“是。”说完一双柔荑便按上了四阿哥的头部。按了好一会儿,李氏看着胤禛眉头舒展了许多,又说道:“今日弘昀写了好几副字,天天盼着爷来看看呢。”
说道这个二儿子,胤禛显然心情好了许多,弘昀虽然只是庶子,然而实在是聪慧非常,又勤勤恳恳,只是身子太弱了一些。
“他身体不好,别让他用过力了,免得伤了心神。”
李氏心里一喜,从桌子上拿了茶杯给他漱了口,依偎在胤禛的怀里,声音娇柔:“弘昀虽然比不上福晋的弘晖,可也是老实肯干。又友爱弟兄,连着好几日,弘昀都说想念晨儿,还问妾身,晨儿去了哪呢。说等晨儿回来,要教他读书写字呢。爷看着是不是把晨儿接回来几天的好?”
胤禛冷冷的看了一眼,正看见李氏怯生生的眼神,心中烦躁。方才铺垫了那么大半天,就是为了这事。他在朝堂上与人勾心斗角,说话留一半,到了家里这些妻妾们还与他勾心斗角,争这争那得。
“弘晨在皇额娘那里,爷我都是放心的,你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李氏一惊,心知是惹了爷生气了,急忙解释着:“不,不是,妾身并没有不放心的意思。只是弘晨在妾身跟前只呆了不过几个月,妾身实在想念的紧。并无它意。”
胤禛颇为不耐烦的瞅了李氏一眼:“行了,你若是想念弘晨了,就跟福晋说一声,进宫去探望便是。皇额娘又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
李氏呆了一呆,这个意思是以后弘晨都要放在皇贵妃那里养着了?
顿时心里一痛,恨皇贵妃恨得更是牙痒痒,她怀胎十月生出来的孩子,被皇贵妃一句话便夺了去。
“可那是妾身辛辛苦苦生下来的。。。。。”这句话喃喃说出口,刚刚脱口而出的时候,李氏一惊,急忙抬头看向胤禛,正瞅见胤禛眼眸冷厉的看着她,这下坏了。
四阿哥着实不耐烦应付这些妻妾,冷眼看着李氏:“弘晨养在皇额娘那里,便会更加得皇阿玛看重。若不是弘晖身子弱,弘晨又是皇额娘亲自取得名字,你以为还能轮得到你一个侧福晋生的儿子吗?哼,真真是不知好歹!”
说完一甩袖子,便走出了李氏的院子。只留下李氏跪在地上,悔恨无比。
高福守在门口,却看见自家的爷一脸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急忙上前,不敢多嘴:“爷这回去哪?”
胤禛想都没想:“回书房,今儿爷睡在那。”
“嗻。”
且不说四阿哥那边发生的事,只说四阿哥从永寿宫走后,太子便来了。
喜翠急忙福了福身:“奴婢给太子爷请安,太子爷吉祥。”
太子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皇额娘呢?”
喜翠乖觉的倒了一杯茶水,又拿来了糕点:“主子身子不舒服,正在内室歇着呢。太子爷来了,本来奴婢不能不通报,只是主子刚被太医诊过脉,实在是倦了,奴婢自作主张,太子爷还是先回去吧。若是有什么话,让奴婢传达也是行的。”
太子抬起头,饶有兴趣的瞅了一眼喜翠:“你这个奴才,倒是忠心护主的很。竟敢跟孤这么说话?”
喜翠连忙跪下道:“太子爷恕罪,只是我们主子今日实在是累的狠了,故而。。。”
“行了行了,我拿你问什么罪?孤这是在夸奖你呢。你忠心护主,应该赏才是。”
喜翠一身冷汗退了下去,急忙磕头谢恩。
太子支着下巴,看着地上跪着的喜翠,眼中闪过一丝微光:“你是哪个旗下的包衣,叫什么名字?”
喜翠不敢怠慢,急忙回答道:“奴才名叫喜翠,是镶白旗下的包衣。”
食指在桌子上点了一点:“孤问你姓什么?家里可还有兄弟?”
喜翠疑惑的歪了歪脑袋:“奴婢姓安,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如今在外面给内务府做些采买的活计。”
“采买?这可是个油水大的差事呢。”打量了喜翠浑身上下:“看来你们家过的不错。你一个小小宫女竟也穿得上水缎?”
“这都是托了主子娘娘的鸿福,若不是娘娘怜惜,奴婢和奴婢家里人哪能过的这么好呢。”
太子不动声色,掩饰住眼中的微光,满意道:“你倒是个伶俐的。行了,别跪着了。孤在这里等着皇额娘,你自去吧,不必管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