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巴拉慈爱地看着女儿,“敏敏愿意吗?”
阿古达木突然说,“阿爸,我去。虽然我身为塔格尔的世子,没有那般的骁勇善战,但是只要是为塔格尔好的事情,我都会去做。”
诺敏见哥哥如此表态,慌忙说,“阿爸,我也去,我也要为塔格尔做事!”
哈尔巴拉将女儿放了下来,面色严肃,“那你们下去准备准备吧,不日便前往大胤北凉,那里会有大胤的雁王和镇北将军迎接你们。”
诺敏和阿古达木退了下去。
哈尔巴拉望着烛光有些出神,他是一只翱翔于天际的雄鹰,在冲风破浪的同时也要为翅下的雏儿遮挡一切风雨,可这些上一刻还是嗷嗷待哺的雏儿,这一刻已经丰满了羽翼,迫不及待地要冲天而起,一展雄风。
哈尔巴拉有些欣慰,他的子女理当如此。
【望乡城】
江衍坐在镇北将军的府邸中品着上好的甘山云雾,依旧是一尘不染的月牙白长衫,举手投足之间都少了那么一分力度,显得病恹恹的,他的双腿上搭着一张兽皮,身后站着付临。
林耀一脸歉意进门,“让殿下久等了,陛下赏赐给塔格尔的东西三日前到达,末将清点许久,现下才整理完毕,还请殿下莫要见怪。”
江衍放下手中的茶盏,声音平淡,“林将军客气了,赈灾物资重要,还是不要延误的好,本王刚接到陛下口谕,塔格尔的可汗已经接受御旨,不日便会将世子送至北凉。”
林耀颔首,“待世子抵达北凉边境,末将便会将物品送出去,世子的安全问题也请殿下放心。”
江衍说,“如此便好,林将军做事一直深得陛下信赖,本王自然也很放心。只是本王此次来北凉是有要紧事在身,怕是世子到来不能立刻上路返回天琅,还请林将军理解,并多担待几分。”
林耀大手一挥,听着江衍的话心情大好,豪气万分地说,“殿下尽管放心,先处理您的要紧事。晚几日启程也无妨,正好让世子适应适应大胤的民风,也别让他太过于思念家乡。”
江衍抬手施礼,“林将军心思缜密,本王叹服。”
林耀大笑,“殿下谬赞了,末将办事,您放心。”
“林将军留步,本王告辞。”说完,江衍便挥手让付临推他离开了将军府。
林耀起身说,“恭送殿下,殿下慢走。”
出了将军府,转上了大路,付临才开口说,“这林耀左右看来不过莽夫一个,怎么会……”
江衍把玩着手中的药袋说,“临叔是想说他为何能夺得这世袭的镇北将军的位置是吧,他虽表面为莽夫,实力亦不可小觑,想当初他为了这位置逼死他的兄长,逼得林秋砚远走风朔,也就说明他这个人还是有点分量的。”
付临取过了江衍手中的药袋,放在鼻下轻嗅一番,蹙眉道:“公子受伤了?为何要进食这种补气血的药?”
江衍摇头,“这不是我要喝的,劳烦临叔联络一下毒娘子,让她抽时间来一次北凉吧,越快越好。”
付临点头应下。
红云
◎在咱们草原上喜欢谁都是直接跟他说的◎
清晨,莫照书端着药敲开了朝影疏的房门。
朝影疏睡眼朦胧地打开房门,苍白的脸上被枕头压出了红痕,莫照书见状趁机溜进了屋,他将碗放在了桌子上,搓了搓烫的艳红的指尖,催促道:“趁热喝了吧,这次应该不苦了。”
朝影疏抻了一个懒腰,趴在桌子上发了一会呆才清醒了过来,“什么啊?又是药啊?”
莫照书将一处物品压到了茶盘底下,他随口解释说,“这次没别的了,就是单纯的补气血,不苦。”说完,他拿出两块糖放在了桌子上。
朝影疏苦大仇深地喝了一整碗,迅速将糖塞到了嘴里,“是药都是苦的,哪里有不苦的?”
莫照书笑了笑没有说话,摸了块糖果塞进了嘴里。
朝影疏有些困惑地看着莫照书,虽然前世莫照书也是对她照顾有加,但是从未有做过出格之事,更别说不经意之间流露出的爱意,重活一世朝影疏觉得她跟莫照书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变了,而且出奇的离经叛道,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朝影疏对情爱之事向来迟钝,也并不是很理解,那些狂热又铺天盖地般如同烈酒一般淳烈的感情袭来时,她下意识地只想逃避。毕竟朝影疏怕自己陷进去之后,出不来。
如此以来,前世的时光里朝影疏并没有觉得她与江衍之间有什么不妥,或是有什么出格的行为和想法,现在想想可谓兼具了清者自清,当局者迷,自欺欺人的迷惑本质。
朝影疏从小就是被当做御影培养,除了杀人的招式,没人告诉她别的事情应该怎样去做,她摸索着把命给丢了,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但是朝影疏依旧不懂应该怎样去做,羁绊太多,她不知道怎样才算是委婉的拒绝,她也不想若以后真的重蹈覆辙,莫照书会站在她的对立面。
想得面面俱到,行为上倒是畏手畏脚了。
莫照书在她眼前晃了晃手,语气揶揄,“大清早发什么呆啊,不就是吃了你一块糖嘛,还是说你被本公子英俊的面容迷住了?”
朝影疏一巴掌拍下莫照书的手,“大清早的做白日梦呢?”
莫照书丝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挑起了朝影疏扔在桌子上破旧的发带,“今日腊月二十九了,我带你上街买条新的吧,你这条都用旧了。”
朝影疏顺手拿起梳子将长发梳了起来,拿过了莫照书手里的发带,“总归还没断,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