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升对林清同情不已,但这毕竟是玄尘真人的意思,他也左右不了什么,只能帮着林清收拾了东西,再含泪告别。
送走林清回来时,玄尘真人的房门依旧紧闭着,里边一丝动静也无。
温子升犹豫了片刻,敲响房门。
虽说之前一直担心林清会替代自己,但这么久了,也有些感情。不如问问真人是为什么赶走林清,说不定还能替他求求情。
“真人,”温子升忐忑道:“林清他……”
然而他话未说完,便被打断了,房里传来林玄尘的声音:“你也去吧。”
温子升悻悻地闭了嘴。既然真人不想说,那便算了。
现在天色已晚,确实到了他离开落霜居的时间,于是道:“是,属下告退。”转身便打算离开。
背后的房间内又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以后也不用再过来了。”
“啊……”
如一道晴天霹雳砸在身上,温子升呆滞在当场。
……
天色一点点地暗了下来,房内没有点灯,只有一小片月光透过窗缝漏了进来,落在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上。
林玄尘久久地站在原地未动,沉静的面容在光影中晦暗不明。他抬起手掌虚虚地按着自己的一边眉眼,诡异的红雾在指缝的阴影间一闪而逝。
他已经快要压不住体内的煞气了。
林清暂时离开也好,有些事,他也需要去做一些了结。
……
云荼听周景胜详细禀报过秘境中浩气宗如何谋害天玄弟子,出了秘境后又如何颠倒是非黑白、反咬天玄弟子谋害浩气宗,不由大为震怒。
虽然从结果来看,天玄弟子并未吃亏,反而是参与的浩气宗弟子几乎全部折损。
但这笔账,还是得找浩气宗算清楚。
账要怎么算,算到什么程度,兹事体大,云荼不敢擅自做主,便来到离照峰,打算请示掌门谢无欢。
峰上只住了谢无欢一人。住所处倒是有洒扫童子服侍,不过他闭关已有五年未出,童子每日打扫后便退了出去,因此云荼来的时候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夜幕已降,整个离照峰一片漆黑,静得可怕,再加上周围环境实在太过空旷寂寥,竟让云荼莫名生出一丝诡异的阴森感。
像是行走在天玄荒僻的后山。
云荼心生戒备,她一边悄无声息地抽出腰间长剑,一边小心谨慎地靠近谢无欢的房间,正要敲门,身后突然传来动静。
她霍然回身,喝道:“什么人!”
脚步声轻响,廊柱后转出一个手执灯笼的人。黑夜浓重,幽暗的烛火只照亮他身前一小片范围,上半身隐在黑暗中,只露出被烛火映得昏黄的衣摆。
来人止住脚步,灯笼上移,照出暖玉般精致的一张脸,林玄尘躬身行礼:“云荼长老。”
他一出声,那种诡异的感觉便散了个干净,好像离照峰上忽然又有了人气。
云荼卸下一身的防备,还剑入鞘,笑道:“原来是你。”
其他人无论是谁夜里来到此处都有些奇怪,唯有林玄尘在这儿最为正常。他作为谢无欢唯一的亲传弟子,在师父闭关期间前来照看一二也是应该。
林玄尘垂道:“是。不知云荼长老前来所为何事?”
云荼道:“你可知道,浩气宗在灵虚秘境中阴谋加害我派弟子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