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上山捡柴火去了。”
“走吧,省的在村里有人说闲话。”
牛大夫跟着唐晓初一起上了山,接连给六个人都把了脉,检查了身体。
“外伤明显,脉象虚浮,焦虑过重,加上营养不良,不太好。”
说着又看了看那两个腿有伤的人。
“他们腿断过,没有恢复好,骨头长歪了,要想正常走路,就得断骨重接。
现在他们的身体状况,你看……。”
牛大夫把诊断结果说了,他本着医者仁心过来了,至于结果,那就不得而知了。
唐爷爷看向面前的几个人。
“你们怎么说?”
那几个人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姓秦的老人抬头说。
“我想治。”
“行,牛同志你给其他人开点药,药钱算我的。
现在秋收呢?你们每天下地也能捡点稻穗,冬天也不至于饿死,治腿的话过了秋收再说。”
牛大夫给几人简单包扎了一下,就跟着唐爷爷下山了。
路上他犹豫了几次,还是人不知说
“大队长你就是心软,何必帮衬他们,下来的都是罪有应得的人,你也不怕沾上麻烦……”
“总不能看着人就这么病死了,也就这一次,不耽误上工就行,以后就看他们自己了。”
“立秋,去找几件旧衣裳给他们,这样容易出事。
立冬,去问问,你舅家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唐立秋没说话,转身回家去找他娘。
唐立冬也不多问,骑着自行车走了。
唐奶奶听说以后,带着两个儿媳,翻箱倒柜的把家里的旧衣服都找出来,一起送去了牛棚那边。
那几个人从泥土房里出来,接过衣裳,一个接一个地进去换上,看得出以前的教养很好,身处困境也没忘记规矩。
唐爷爷打量了一圈泥土房。
“牛棚得重建了,地方太小不够住,让他们先去老于头那住几天。”
唐立秋一向听父亲的话,回头去安排了。
唐晓初放学的时候,听说镇上的学生来了,她不放心,悄悄地溜去牛棚看了看。
牛棚四周一片安静,只有树枝上的衣服被风刮过的声音。
她慢慢的走近,站在门口往里面看。
黑漆漆的黄泥屋里,仅有门口那一块地面上,有夕阳撒下的一片光晕,里面的人安静地蜷缩在黑暗中,了无生气。
甚至没有一点悲伤,只有无尽的麻木。
唯一有反应的是那个孩子,他在发抖,他的情况看着更严重了。
唐晓初忍着心酸,悄悄地放下一包药和一瓶药水,到底不忍心又放下了五张烧饼。
“这是药和吃的,你们收好,别被人看见。”说完转身就跑了。
她的心里酸涩得厉害,再不走她怕自己会哭出声。
唐晓初知道现在不是时候,无论给什么东西都可能会害了他们,也会连累自己的家人,但是她实在不忍心看着他们过得这么辛苦。
那些学生不会只来这一次,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消停的,她给太多东西很容易出事。
她在心里盘算着,怎么能帮他们过得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