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泽龙彦低头想了想,露出笑意:“嗯……是呢,就这么办吧。”
“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费奥多尔君。”
“哦?”
费奥多尔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微微弯下腰。
“是玩具的质量太差了。”
涩泽龙彦继续方才被打断的动作,将所有的收藏品放成一堆,淡淡道。
他没有注意到,听到他如此回复的费奥多尔,眸中一瞬露出起伏不定的深沉幽暗。
费奥多尔站在华丽琉璃室的收藏间,看着随手将收集物扔到一旁的涩泽龙彦。
白色长的青年专注做着手头的工作,体现着上流家教的“有始有终”成果。
谁,改变了白麒麟的想法?
是谁……让白麒麟这么认为的呢?
费奥多尔和涩泽龙彦告别,走出琉璃室。
“被人抢先一步啊……”他脸上的清淡笑意消失了。
稍微,有一些不爽。
同样知晓“有始有终”之礼的乌雪帽青年收敛神情,向高处走去。
夜风吹拂起他柔软的半长,面容前的几缕搔动着青年纤长的睫毛。
来自俄罗斯的病弱青年轻咳两声,步上楼顶。
今夜是月圆之夜。
月色非常不错。任何一个角度都是如此。
“今天是满月啊。”
街道上横陈着尸体。
在即便大抗争的组织基本死尽,街头的尸体也不会消失。
织田作之助和过去两个多月的任何一天一样,行走在街道之间,看着杀人与被杀间造成的人间惨剧。
斗争者死有余辜,织田作之助并不同情。他这种人,早知道——在选择握着武器之时,就该有着赴死的决心——这条基本原则了。
他可怜的是被波及的平民。
街道上的尸体,有很大一部分是属于他们的。
他和往常一样,路过新添了不少尸体的大街。非常幸运,也许该说“不幸”——
在死去的年轻身影中间,他找到了一个约莫一两岁的女婴身影。
她还活着,拥有气息,并且——声嘶力竭地哭着。
杀死平民的家伙尚有底线,留下了这个小生命?还是漏网之鱼?
织田作之助不去想那么多,他从尸体之间抱起了女婴。
“织田作。”
港口黑手党给外勤人员放的联络耳麦突然响起了一个织田作之助相当熟悉的声音。
——只有一个人会这么称呼他。
“太宰,你在哪!”
半个月没有音讯被认定失踪甚至遇害的准干部在织田作之助耳麦中说道:
“我大概知道你在做什么,但是快逃吧。你那里很快会变得很危险了。”
太宰治话音刚落,一个声音蛮横地插入进了织田作之助的联络耳麦频道。
“——闪开!”
几乎同一瞬间,一辆飞驰的机车从织田作之助身旁窜了过去,强劲的罡风带飞了他的外套衣摆。
织田作之助看着远去的机车,后知后觉来人的身份:港口黑手党的武斗派准干部,异能重力使——中原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