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村口登记前,凌三和凌平安早早吃了饭,凌三喂了鹿,凌平安也给兔子们喂了菜叶。凌平安的零食袋里装了干果和饴糖,凌平安还带了一本慕廿辞给的画本。
登记完,凌三就把儿子交给村长找的大婶。大婶带他们去自己家,看孩子也是给算工钱的。
大婶说:“吃饭的时候过来接孩子就行,吃完再送回来。”
凌平安安静地让大婶牵着小手,另一只手跟凌三挥挥:“爹爹不用担心,好好修路。”
凌三点头,转身跟匠人去领工具去干活了。凌平安扭着头,看爹爹一直走远了,才转回头,嘴角向下挎着。
“安安!”有穿花袄扎总角的小姑娘冲上来抱住他。
凌平安恢复平时的表情,用手轻轻推着:“小花,你也在啊?”
华小花这才放开他,拉住他的手:“快来,快来,我们在玩游戏,刚好缺个新郎。”
凌平安本来要跟她走,一听就抓回了大婶的手:“大娘,我能跟你玩吗?我很乖的。我可以一个人。”
大婶对凌平安也很熟悉,只是没怎么接触过,今天接触就觉得孩子太乖了。“大娘还要看着其他孩子呐,你不跟小花他们一起玩儿吗?”
凌平安看了一眼华小花,还有她身后跟着的一群更小的小孩,坚定地摇了摇头。
华小花一见凌平安不乐意跟自己玩,就甩开他的手,生气地不理他了。平时比她大的小孩儿可以自己玩儿,不需要送过来,她算是今天所有小孩里最大的了,所以当下带着其他小孩儿玩去了。
大婶给凌平安拿了个小板凳,凌平安就安静坐在小板凳上,从他爹爹给他买的小挎包里,把画本拿出来一个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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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三也是到了修路的地方,才听其他的村民说起,这条村道是镇上的慕家要修的。凌三浑身不自在,总觉得修这条路跟他脱不了关系。但是为了安安能和其他孩子一起玩,他想还是得过来干活。
这次边山村要修路的动静太大,据说村道得一直修到镇上,边山村的每一户门前都得能停马车,并且要求三日之内修好。这意味着边山村的壮劳力不够,所以来了许多邻近村子的人,甚至镇上的一些游手好闲的混混。
这次修路总共分了四个不同的组,开山凿石的,下河挖泥的,夯土填石的,最后用泥土或黏土铺地面的。修路的匠人不认识凌三,以为他是个没力气的花瓶,就分去了铺地面,相对来说不需要力气太大,但是要有耐心和细心。
凌三皱眉:“我去凿石头吧。”
他后面跟着几个镇上的混混,一人吹起了口哨:“长那么瘦,跟竹竿儿似的,凿什么石头啊?跟哥哥一起去挖泥巴吧。”
另一人用狎昵的语气:“就是,长得比窑子里的娘们儿还带劲儿,费那力做什么,乖乖地跟着我们仨,哥哥们挣的都给你!”说着还舔舔下唇,乖乖,这汉子长得可太好看了。
旁边最后一人也附和:“是啊,乖乖听话,跟哥哥们快活。”
本村的人像看笑话一样看着这三个人,凌三刚开始还真以为是自己真的看起来太瘦了,那人才说去玩泥巴,明明他身上全是精肉,只有安安没出世的时候肚子上长过多余的肉而已。等第二个人说完,他再迟钝也知道他们是在调戏他。调戏一个曾刀口舔血的前暗卫?
凌三脾气再好也生气了,但是想着安安说不定在开心地和其他小孩儿一起玩,又忍了下来。再次对分配的匠人冷冷说:“我去凿石头。”
匠人被他看得突觉一阵寒意漫过全身,结巴道:“去……去吧。”
那三个混混嗤了一声:“不识好歹。”
边山村的村民没看到好戏,不太理解的问凌三:“凌猎户咋不把他们揍得满地找牙啊?”
凌三:“修路比较重要!”等路修完看我不卸了你们嘴巴。
村民一脸若有所思:“果然凌猎户的格局比我们的大太多了,真是佩服,佩服。”
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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凿石头这种纯体力活,对凌三来讲完全没有技术可言,只见他和个没有感情的凿石机一样,除了喝水,几乎没有停下来过,不一会儿就让他的凿石搭档感到了压力。
凿石搭档李大壮来自隔壁村,是个非常强壮的小伙子,本来看凌三和他分一组还不太高兴,怕拖自己后腿。结果,凌三跟打了鸡血一样,一直不停地凿石头,凿得又快又准,不一会儿就能堆一小堆石头。刚开始他还铆足了劲跟他较劲儿,后面实在不行了。
李大壮绝望地看着凌三:“大哥,大爷,您歇会儿成吗?您看一下其他组,不带这么拼命的。”
凌三停下动作,仿佛才从一种修炼的境界里回过神:“怎么了?”
李大壮悲愤地他们小组的成果和其他小组作对比:“你看,咱那么拼命做甚么?反正到手的工钱都一样。你傻不傻?不行了,我得歇一会儿。你别动啊,你别动啊,我看着你呢。”
李大壮找了个石子儿没太多的地方就地蹲下,可他娘的差点累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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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镇,小巷
混混二号:“这边山村的钱可真好挣,一百文现结,镇上船工一天都才二十文,包的还是大米饭和白面馒头,咱明天再去混一天。”
混混一号给了他一个暴栗:“闭嘴,你还好意思,今天老子摸鱼差点被逮了,就是因为你比我还混。”
“啧啧,就是可惜了,今天那小子没搞到手,明天要是能碰到他就好了。嘿嘿……听说男人那儿滋味比那什么都好呢。”混混三号感叹。
突然,三人同时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三名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将被打晕的人装进麻布口袋,一人提着一个飞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