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随其后,打算跟着听八卦。
过来的两个人身份也不低,其中一个是地方副司令的夫人,去年八月份刚请调回京。
不过地方的副司令到了京市,一个招牌下来也能砸上俩。见到真有重权在手的重点军区司令员,到底有点拿不出手。
“胡姐、张姐你们怎么来了?”佟虹雁很亲近地请人坐下,看着她们的脸色,应该不是扯皮拉筋需要她调解的。
胡姐看了眼张姐,把提着的南方水果递给保姆,笑呵呵地说:“本想着你家遇到好事过来沾沾喜事,看来今天见不到了。”
顾孝文躲在佟虹雁身后翻个白眼。
后面的话他不想听,随便扯个理由:“我上去继续看书了。”然后跟她们点点头离开了。
不用听了,八成有是过来打听顾毅刃的婚事。
他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上了一层楼梯后躲在扶手后面偷偷看着。惹得下楼的老保姆直瞪眼睛。她瞪眼睛,顾毅刃就反瞪回去。
胡秋月也是被赶鸭子上架,张薛霞家跟她是老乡,父辈还是干兄弟。家里有个闺女刚成年,已经物色两年女婿都没有合适的。一口一个女儿要高嫁,稍微差一点的就看不上人家。
这次听说顾家的太子爷找回来了,张薛霞和丈夫动了脑筋。可他们跟顾家搭不上,只能借着胡秋月的关系上门探探口风,生怕晚一步,太子爷被其他姑娘迷惑了。
顾孝文听着佟虹雁跟她们实话实说:“小毅心里早就有人选了,俩人感情很好。他的事我不参与。”
佟虹雁在这件事上尊重儿子的选择,她思想开放自由,绝对不会插手孩子们的感情事,多么愚昧的父母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胡秋月给张雪霞使眼色,张雪霞的闺女是文工团的团花,十七岁处于花枝盛开的年纪,她不服气地说:“那是什么样的人?他年轻,很容易被不三不四的女人骗!”
佟虹雁不喜地说:“什么样的人都比不过他心里的人。给我按摩的师傅要到了,今天我就先不陪二位,改日再聊。”
胡秋月恨死张雪霞,她成日拿她家的漂亮闺女当祖宗,觉得漂亮是万能通行证,架子高高在上的摆着,这不,说话没把门的,竟将佟夫人惹怒了。
张雪霞脱口而出后,也懊恼不已,打了下嘴,陪着笑说:“我这也是关心令郎。”
佟虹雁好笑地看着她,一点面子不给地说:“他是我儿子,我儿子需要你来关心?”
“不不不,我没别的意思。”张雪霞站起来说:“您别误会。”
佟虹雁八风不动地坐在沙发上,淡淡地说:“那不送了。”
“她没文化,乱说话,其实心意是好的。你好好修养,回头再来慰问。”
胡秋月拽着张雪霞的胳膊就走,张雪霞边走边恋恋不舍地回头看望着传说中顾司令的家,还有坐在沙发上贵气十足的佟夫人。
都是司令员的夫人,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顾孝文走下来,叫来警卫员说:“把她们提的水果送回去。拐着弯的关系都敢上家里来,也就是我妈太好说话。下次你见着这样的别放进来,让她们找我爸去。”
佟虹雁笑盈盈地看着他说话,的确没有从前畏畏缩缩的样子了。有底气就是不一样。
顾孝文扶着佟虹雁往楼上,过一会儿按摩师傅过来给佟虹雁舒展肺经。
苏柳荷上班点个卯,下午跟胡芳芳调个班。顾毅刃接她送茶叶,正好晚上跟爸妈一起吃个饭。
苏柳荷谨记自己假对象的身份,到卖花卉的商店里,买了洋牡丹和蝴蝶兰,配着翠珠、风铃、黄金球为佟虹雁女士亲手做了个手提花篮。
营业员见了感叹不已,国内插花艺术还没普及,见到这么美的花篮飞快地叫来其他营业员一起欣赏。
“其实我自己挺喜欢桔梗花,代表着永恒的爱。”苏柳荷整理花篮,递给顾毅刃说:“你喜欢什么花?”
顾毅刃对高雅的插花艺术没有任何研究,枪械倒是适合他。既然苏柳荷问,他回想了下说:“从前田埂上的小菊花我倒是很喜欢。”
营业员偷偷笑了下。好久没见一对佳人过来买花,既有品位还有意思。
顾毅刃低笑了下,也觉得拿不出手。
反而是苏柳荷雀跃地说:“我就知道你会喜欢。你知道吗?田埂上的小菊花叫做洋甘菊,代表着苦难中蕴含着强大的力量、破除逆境的力量!”
顾毅刃诧异地说:“真的?”
苏柳荷眼睛里都是星光地说:“这就是你。”
顾毅刃走到花盆边,看着零零星星摆放的洋甘菊,就连在花店也没受到重视。
苏柳荷跟过来,抱起小巧精致的洋甘菊,欣赏着说:“你看其实洋甘菊淡雅自然,很有文艺气息。许多国外的花艺师都喜欢用来做配花呢。”
“买一盆?”顾毅刃说。
苏柳荷猛点头:“必须买一盆。”
营业员见了干脆说:“插花一共是五元三角钱,洋甘菊可以送你们一盆。”
苏柳荷欢喜地说:“那太好啦,谢谢你。”
顾毅刃今天开车来了,上个月在汽车班学了驾照,今天还要去军区办事,学校批了台吉普车给他,苏柳荷成为他第一个副驾驶乘客。
苏柳荷抱着花篮进到军区里,经过两层武装门岗,进到家属院里。
家属院又开到最深处,眼前出现一排小洋楼,大门口还有一个武装门岗。
顾毅刃来过几次,顾家早就跟部队说明情况,站岗的战士很快放行。
苏柳荷感叹地说:“怪不得只能冒充你父亲身边的警卫员,这完全没办法从外面突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