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有点发凉,秋月也顾不上赌气了,赶紧往梁风身侧靠了靠。
扭过头,她看见男人环顾四周的眼。
他黑眸很深,里面盛满回忆,触动,以及许多,无法用一两个形容的复杂情绪。
房子不大,两扇卧室木门并排,都是关着的。
梁风的脚步无声踱到其中一扇门前,伸手推门的动作也很轻。
木门吱呀出一声,秋月的视线从男人身后探进房。
好小的卧室。
除了衣柜,只能摆下床,还是上下床。
飘窗往房内多延伸出一截,做成书桌,桌面又被百叶窗分割成明明灭灭的光条。
秋月脑中自动涌现两个小男孩挤在上面做作业的模样。
她又看着眼前的男人缓步走向窗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台面上顿了下,他拿起桌角的塑料相框。
褪色的相框里嵌着一张泛黄全家福,两个戴红领巾的男孩子站在父母身前,咧嘴嘻笑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秋月眼皮猛跳了下,心脏古怪抽-动:这是梁风小时候。是他们小时候。
也是她头一回,无法分辨出他和梁弈……
“放下。”
书桌前的两人同时一怔,扭头看门口。
梁弈毫无声息地站在卧室外,半身隐在门影中。
梁风脸色起伏一瞬,没做声,脸侧绷起咬肌。
咔的一声,他捏坏手上的相框,取出那张全家福。
纸张脆响,男人将照片撕成两半,将梁父和梁弈的那一半扔到地上。
百叶窗后跳动的浮沉都凝滞片刻。
梁弈走进卧室的脚步缓而沉,声音也是:“提醒你,砸窗入户是违法行为。别把你在国外混的那一套带到我跟前。”
梁风冷哼出一声:“你以为老子愿意来你别当孬种躲起来啊!”
梁奕定定看他两秒,也笑了。
“我以为,你起码还有基本的羞耻心。”
他语气越平静,嘲讽意味越足:“插足别人的婚事,你怎么还好意思来跟我叫嚣”
“……”
秋月在后面垂下眼睫。
他这些话是说给梁风的,却也像一记耳光,响亮地抽在她脸上……
“羞耻”梁风往前跨进一步,直顶梁弈胸口,“你教教我什么叫羞耻呗”
他眼往秋月方向示意:“是趁火打劫抢股份,还是压根不可能完成的对赌”
“你要是有羞耻心,就不该连人带钱都算计。”
梁弈眼皮猛跳,抬起来时先向女孩看。
——她始终站在梁风身侧,也一直垂着头没看自己。
梁弈开口:“这是我和秋月之间的事,合约是我们共同——”
“能不能别拿你那破合同说事儿了!”梁风扬声打断他,戾气横生,“你他爹的到底把她当什么”
“你对她用过心吗”
“……”
镜片后的眼闪烁微动,梁弈沉默顷刻。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