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跟你说过,我有一个弟弟”
秋月张张嘴:“……说过。”
但没说是双胞胎兄弟。
还完完全全地,共用一张脸。
梁弈盯着秋月泛红的耳朵看了两秒,又面无表情地看那张和自己如出一辙的脸:“你不是下个月回来”
被提问的人没有看他,也没有回答。
树上的鸟儿突然短促叫出一声。
男人慢吞吞地系好喉口的纽扣,这才将视线从窗外拉回来。
嘎吱。
嘎吱——
古旧的桃木地板被他踩得一步一响,响声在秋月面前戛然而止。
“自我介绍一下——”他伸出右手,“梁风。”
刚才那条绕在他腕间的领带不见了。
男人的手大而宽厚,根根掌骨好似满撑的伞,力量感十足。
秋月淡然抬眸,声音和目光一样疏离:“你好。”
她没伸手,指尖一直垂在腿侧。
直到手腕忽然被握住。
梁弈将女孩往自己身边带了下:“吃饭吧。”
没再作声,秋月跟着他转身离开。
临下楼梯时,余光却不自觉溜向露台。
男人依旧立在窗边,高大的身影一动不动。
幽深的眼好似敏锐的暗卫,直直刺探过来。
——赶在夜色降临之际。
赶在她收回视线之前。
-
一楼有中西式餐厅两间。
略过中餐厅的红木圆桌,二人在西餐长桌前落座。
——这样大的餐厅,这样长的餐桌,只坐他们两人,过度宽敞,也过分安静了。
西方面孔的厨师过来问他们牛排需要几分熟时,秋月认出他来——她和梁弈之前一起去过那家米其林餐馆。
主厨离开后,秋月盯着眼前折成玫瑰花的餐巾陷入沉默。
她想起梁弈上周发出邀约的场景:也是这样安静的一顿晚餐,直到一通工作电话打破沉默。
放下手机,梁弈突然开口:“周五晚上有空吗跟我家里人一起吃顿便餐。”
金箔牛排上桌,秋月确定梁弈对“便餐”的跟自己不一样。
而且——
她瞟了眼空荡荡的楼梯口。
他对“家里人”的理解,可能跟自己也有所偏差……
“这次是低温牛排。”梁弈将鱼子酱推到秋月手边,又问,“怎么样,还吃得惯吗”
秋月轻“嗯”了声,抬眼寻视餐桌:“有海盐——”
“梁总——”
保姆阿姨步履匆匆进来:“老梁总到了!”
秋月心头一跳,放下手中的刀叉起身。
关于婚事,梁弈的说法一直都是“我们自己决定就好”。
可毕竟婚姻大事,梁父又是两家唯一的长辈,秋月心里还是蛮重视这次见面。
来人脚步声急重,迎上走到餐厅门口的梁弈。
他们父子的身形和面容都很相似,只不过梁弈浑身透出冷感,而梁父如风火来势汹汹。
“人呢”
梁弈还没回答,梁父的便投向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