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她在三个月前才会做出的举动让陈迟俞平静的表情有些裂开。
见他用一种错愕的眼神看着她,周望舒哼一声,“怎么?不能自作多情,还不能用你衣服擦擦眼泪了?这些眼泪还不是因为你的冷漠无情才流的。”
这样的气话本应带着怒气说出来,可惜她现在气虚,声音弱弱的,听着不像撒气,倒像撒娇。
陈迟俞看着她,唇线紧抿,不知道在忍耐些什么。
半晌,他瞥开视线,“随你。”
他再次迈开长腿,抱着她朝外走去。
车子就停在路边,陈迟俞抱着周望舒走向他的那一辆车,这倒是让周望舒有些意外,她还以为他会把她扔到她那辆车上。
司机在看到他们后立马下车将后座车门拉开,陈迟俞俯身,看动作是要将放到车座上,而不是抱着她一起坐进去,他也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然而,在他俯身后,颈间却缠上一双纤细的手。
他表情一滞,掀眸,瞳孔表面里似浮着一层碎冰。
“你干什么?”声音里也似掺着冰。
周望舒直视他的眼,表情透着一种倔强,“你抱我。”
陈迟俞眸色一沉。
“周望舒。”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冷声吐出这三个字,带着明显的不悦。
他这个人的气质给人感觉本来就已经挺冷了,一冷脸,整个人仿佛利刀雕凿出的冰岩,给人的压迫感极重。
周望舒却丝毫不怕他,还哼了一声,“你不现在也抱着,多抱一会儿又怎么了?”
“周望舒,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周望舒又哼一声,“我们还结婚了呢。”
“我们只是形式婚姻。”陈迟俞提醒她。
周望舒却不接招,用带刺的语气嘲讽他,“陈迟俞,你装什么?床都上过了,抱一抱算什么?你要真那么不情愿,一开始就别抱我。”
说到后边儿,她情绪激动,语速很快,但到最后两个字,像是大脑里仅剩不多的氧气被耗完,她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气势断崖式下跌,看着像又要晕过去。
见她都强弩之弓了还要硬撑着跟他斗嘴,陈迟俞沉了沉气,压着眉开口:“别说话了。”
说完,他抱着她上车,让她继续待在他怀里,没有趁她气虚将她胳膊拉下来。
上了车,他还又从兜里摸出一颗糖塞到她嘴边,“再吃颗糖。”
周望舒也没赌气,乖乖吃了,然后安静的缩在他怀里,不时抬眼看向他冷峻的侧脸。
嘴上不饶人的他到底还是妥协了,周望舒形容不出此刻心里的感受,要是放在去年这时候,她会在心里暗喜,觉得自己他被自己拿捏了,现在心里却酸酸的,不知缘由。
靠在他胸前,耳朵里传来他的心跳声,沉稳的,有力的,没有之前跳得那么快。
下意识地,她抬眼去看他的耳尖,没有红。
他已经不是那个轻轻一撩就会红了耳朵的陈迟俞了,虽然在民政局那天他才红了耳朵,但那会儿他们太久没有过亲密接触,很正常。
不过,如果当时和他领证的人不是她呢?那他还会不会红了耳朵?
她情不自禁地去想这个问题。
想了想,她在心里笑了声。
如果不是她,他不会和人结婚。
-
最近的医院离v&w不到一千米,几分钟的时间,周望舒没把手放下来,一直圈着陈迟俞的脖子。
快下车时,她收紧胳膊,一副誓要赖在他身上膈应他的样子。
感觉到她的小动作,陈迟俞垂眸轻瞥了她一眼。
他什么也没说,径自抱着她下车。
这是陈迟俞第二次带周望舒来医院,和第一次一样,他抱着她进医院大楼,有专人接待。
陈家人在南城每所甲级医院似乎都是vip,有够夸张。
他俩被领着直接去了vip部的门诊室。
经过问诊,医生让周望舒去做了几项检查,除常规抽血外,还有脑部ct,因为陈迟俞告诉医生她摔倒时磕到了脑袋。
没多久结果就出来了,的确就是低血糖没错,医生没开药,只给周望舒喝了杯葡萄糖水,叮嘱她按时吃饭。
刚好,现在就是饭点。
“想吃什么?”出了诊室,陈迟俞主动问。
周望舒还挺吃惊,“你跟我一起吃?”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