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罗星河也想起,“张焕只说将蜈蚣送给你们泡药酒,你只管否认便是,却一口扯到谋杀邓知县的话上,可是有些此地无银?好像……做了亏心事而特意辩解。依我看,反倒是更有可能,你们伍家明明收了蜈蚣却因心怀怨气而不肯为张焕作证。结果不正是如此?泡什么蜈蚣酒的说法是你故意传到张焕耳朵里的吧?你知道那小子内疚,一心想着弥补,就等着他将极品蜈蚣送上门。”
“你们怎能如此?我家是有错在先,可你们也太欺负人!”
差点蒙冤的药圃一家人也在围观人群当中。
“文轩,我不该留着那几条活蜈蚣让你回来看到。”伍文成合上沉重的眼皮,“要出手,也不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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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你们都想杀邓知县?”发呆半天的曹长安这才又瞠目结舌地插了一句。
“是都想,一个先动了手,一个包庇善后。”姜落落道,“或者说,伍文成早有抵命服罪之意,否则仅为包庇伍文轩,也不该借宝儿之口留下自己出门的线索。”
伍文成回过头,又默默地看了眼姜落落。
这个好似窥破一切的女子也能探到他的心。
而姜落落也从这一眼看到了无生气的悲哀,那是对生命的绝望。
“你们的杀人动机实属令本官意外。”胡知州承认。
“文轩,打劫我的人就是你?你……你为何要嫁祸我?”曹长安的心底一阵阵的凉飕飕。
伍文轩斜了他一眼,冷冰冰的,毫无往日平和。
“你热衷推崇圩田之策,想凭此事出头,无视龙王圣威,不该随着邓毅去死?”
去死!
曹长安只觉一把冰剑捅进自己的心窝。
“伍文轩,你可没有包庇之人,既然认罪,便将所有犯案经过都痛快招了吧!”
胡知州命人将邓毅遇害时脚上套的那双绣花鞋也呈放在案桌上,“还有这双绣花鞋,又是何意?”
“二郎,你快看,那双鞋子——”
借着送伍宝儿,挤出人群,又朝大堂走近几步的罗明月伸长脖子瞅着那双粉色绣花鞋,一手扯扯姜元祥的衣袖,低声道,“你看那颜色,还有花样是不是有点眼熟?”
“花样你都看得清?”
姜元祥的眼神可没那么好,也没跟着多想,“都是个绣花鞋,样子能差多少?有什么大惊小怪?”
“都是鞋子,花样可多了!我就是瞧着眼熟。”罗明月依然伸长脖子,挪着小步子,努力向前探望。
“哈哈哈……哈哈哈……”
伍文轩盯着案桌上的鞋子,突然放声大笑。
吓得罗明月登时收回了身子。
“有何可笑?”胡知州不悦。
“你们想的大致没错。”伍文轩止住笑,弹了弹袖口,“我确实早就盯上邓毅,所以认出那个半夜乔装出门的人就是他!后来我在夜里守株待兔,果然发现每隔几日,他都会私下离开县衙。”
“邓毅,新来的上杭知县,偷偷摸摸惦记教谕夫人,醉心楼寻花问柳,做着背地里见不得人的勾当,毫无君子之风,却摆出一副爱民如子的清官嘴脸,真是可笑!”
“如此虚伪的淫贼,妄想以圩田之策标新立异,与龙王作对,无视百姓死活,不该死吗?”
“我在四月十五那夜半路截到他,与他坦承早已识出其夜间出行的身影。又说是因与曹长安谈论圩田之策而忘了时辰,直到三更半夜实在饿得很,住处又恰巧没了吃的,只得出门找地方买点宵夜。”
“听我这般说,邓毅果然感兴趣,与我边走边聊至北门街。他从醉心楼取了东西,我借他的马去别处寻了没打样的食肆买了些酒菜。邓毅故作坦荡,答应随我回住处,再与曹长安一同谈论圩田之策。”
曹长安闻言,又吸了口凉气,“你……你拿我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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