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保正,庄子不供神佛不供土地,却只供庞公?不知这庞公是何人?”
江晟十分好奇。
李保正讪讪一笑,支吾道:“庄主不知,江海村原为庞家庄,是庞公一手创建。
后因一些事情,庞公舍了庄子前往他处,再没有音讯。
临走之前,他销毁地契,把田契赠与庄人,庄人念庞公恩德,便立庙供奉。
后来……朝廷南迁,又把地契和田契收拢回去。
庄主,大小姐只是有些莽撞,并无歹意,庄主莫要记恨她。”
“那庞大小姐是庞公遗孤?”江晟问道。
“恩!十六年前,有一神秘人把尚在襁褓中的女婴放到老朽门口。
她身侧搁着庞公最喜爱的玉箭,老朽便猜到她的身份了。”
老保证虽然说明大小姐的来历,却始终不愿道出庞公是何人。
江晟不用猜都知道,二十年前江佶初任夏皇,听信佞臣以致朝堂昏暗,民间苛捐杂税繁多,逼迫百姓铤而走险,多地匪患肆虐。
经此一闹,朝堂众官稍有收敛,老百姓的日子才好过一些。
奈何后来江佶父子作死,把大夏彻底搞残。
估计庞公就是那时候跑去挺义军去了!
对此江晟见怪不怪,不再追问,缓步走进庞公祠。
里面很干净,可见常有人打扫,供桌燃香尚有大半,应是刚奉上不久。
这时候,后堂走出一人,见江晟进来立马警觉起来。
“你进来作甚!出去!”说着便要提扫帚赶人。
“大小姐,不可无礼!”李保正连忙跑来拦她,“他是新来的庄主,莫要再让我等难做了啊!”
“老保证这句所言非虚。庄子地契、田契皆在我手,我让涨租便涨租,我让人走人就得走,你还是对我客气些。”
江晟也不是泥巴捏的,没丁点火气。
一箭之怨不跟她计较已是宽宏大量了,若再无礼,江晟不介意把这丫头赶出庄子,免得将来惹出事端。
庞姓少女暗暗咬牙,不屈道:“仗势欺人,算甚么好汉!”
“你也知我仗势,还敢与我头铁?这庄子是我的,周围田地也是我的,你这庞公祠还是我的!
若不想我拆了它,今后在庄子里见我便行礼问好,该你的活不可推脱。否则,休怪我不讲情面!”
江晟说完转身便走,傻子才惯她毛病,又不是她爹。
庞姓少女双眸泛红,银牙咬得咯吱作响。
“大小姐,莫要与庄主逞强,他不似之前那班坏人。”李保正好声宽慰:“你也见了,那些伤患皆称他为恩公。”
“谁知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反正我看他不像甚么好人!”少女秀脸气呼呼。
“罢了,只求你今后不可得罪他。”
李保正叮嘱几句,只得到少女的敷衍,快步走出祠堂追上江晟。
两人在庄子里逛了许久。
江晟得知江海村原有两千户人家,近七千人口,后因北岸胡氐常潜渡劫掠,又被前任庄主盘剥,故而大批佃户去往他地谋生。
如今庄子只剩下两三百户,不足千人,大部分都是老弱妇孺,直比几年前凋零许多。
“踏马高乞老儿忽悠我!”江晟暗暗叫骂。
他猜到江海村不可能像高太尉说得那般好,但没想到败落如斯!
甚么良田万亩产粮三万石,现在连种田的人都没有了,上哪里产去?
李保正看出江晟苦恼,建议道:“庄主若是舍得,可适当调低粮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