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了姨娘了?”薛夫人听廖婶子说着,脸上那轻蔑的笑容更是不加掩饰,“那可真是不巧。”
廖婶子也很是尴尬,毕竟眼前这位不是亲妈是继室,又是刚进门的,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说着:“是了,怎么也没想到那凌家大爷看上了姑娘,竟然抬了作了姨娘了。”
“那边老夫人说了,明日与凌大爷带着姑娘一起回来给老爷夫人道喜,再商量姑娘的事。”
薛夫人打了个呵欠,似笑非笑看着廖婶子:“那就多谢了,晚些我与老爷说就是了。”
说着就端了茶。
廖婶子也看出薛夫人要送客的意思,但还是忍不住道:“柳家出事的时候,姑娘年纪还小,这一回听说老爷和夫人回了京城很是欢喜,一心盼着见你们,还请夫人多眷顾些……”
薛夫人轻笑一声,摆摆手让婆子送了廖婶子出去了。
“我还以为教出了什么知书识礼的姑娘出来,小小年纪竟然上赶着给人作了姨娘了,真是提起来都要羞死人了。”她用手绢慢条斯理地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讥讽地说着。
她陪嫁过来丁妈妈却是皱了眉:“夫人,这怕不是个好事呢。”
“怎么不是好事,她一个作了人家姨娘的,难道还想归家?就算是她愿意,只怕凌家也未必肯答应呢。”
“我可要与老爷说明白,不能让她回来,旁人不知道要怎么取笑呢!”
薛夫人出身薛相族中,自幼便是家规森严,族里连和离大归的都没有,哪里听得作姨娘这样下贱的事。
丁妈妈哎呦一声:“夫人呐,这会子哪里还能想着这个,您如今嫁进了柳家,就得替自己日后多打算,府上有了这么个给人作了丫头又抬了姨娘的姑娘,若是不想法子解决了,日后您生下一儿半女,想要议亲也要被带累了去。”
薛夫人这会子才想到这一层,登时坐直了身子:“可不是,薛家是万万不会愿意跟这样的人家结亲了,日后怕是连走动都要少了。”
她的倚仗就是娘家薛家,若是被薛家知道了柳家出了这样的姑娘,为了名声怕是连她都要生疏了,那以后还怎么能再靠着薛家过日子!
“那怎么办呐,她自甘下贱已经当了妾了,我一个后娘能有什么法子,还能叫老爷打杀了她赶了出去?!”
薛夫人又气又急脸色都白了,先前柳都安请了人上门提亲的时候,可没说过有这样的事,后来他起复了,二话不说就要接了回来,现在她就是想怎么样也不行了。
丁妈妈眼珠一转,低声道:“这姑娘当姨娘听着自然不光彩,可若是能抬了作正房夫人……那凌家倒也是官户,凌大爷还是金科探花郎,说起来也算是书香门第,也不算辱没了夫人和柳家的名声。”
薛夫人没好气地道:“都抬了作姨娘了,必然是已经娶了亲了,哪有那样容易能当上正房。”
丁妈妈倒不觉得:“得看看那正房是什么人,若是高门贵府,那自然是没了想头,可若是寻常人家……只要凌家识时务,总该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这能行吗?”薛夫人没听说过还能丢了正房夫人,抬了妾室做正妻的。
丁妈妈笑了:“咱们薛家自然是没有这样的,可您听方才那廖氏说得,明日凌家老夫人要带着凌大爷和那姑娘一起过府来呢。”
“自来妾室的亲眷连登门都不让的,他们倒是上赶着来给老爷和您道喜,可见是没个规矩的,做出这样的事来想必也不难。”
薛夫人心思活跃起来了,若是真能这样倒好了,一来那柳依不用被接回来日日在她眼前晃荡,再又能保全了柳家的名声,日后也还能跟薛家走动,她不至于被娘家亲戚嘲笑嫁了个不要脸皮的人家。
只是要怎么才能让凌家主动抬了柳依做正房呢?她总不能自己张嘴与凌家说吧。
丁妈妈这会子胸有成竹,附耳低声与薛夫人说了几句,薛夫人眼前一亮,笑着点点头:“还是你有主意。”
晚间,柳都安一身酒气从外边回来的时候,薛夫人亲自在垂花门边迎着了,替他解了外袍,又亲自端了茶到他手上,很是贤惠温顺。
柳都安满心都是自己擢升的得意,见她如此听话小心,满意地笑了:“夫人也不用事事躬亲,让丫头们过来伺候就好了。”
却在抬头时看见薛夫人愁眉不展满是难过的样子,疑惑地问道:“这是怎么了,你怎么这副模样?”
薛夫人推脱好一会,才吞吞吐吐说起了廖婶子过来的事:“……原本我还欢欢喜喜让人收拾新院子,连丫头都挑了好几个,就是要她们好好伺候姑娘,却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
她说着,一脸哀戚:“想必姑娘这些年过得也是不容易,不然怎么会自己写了身契进了凌家去。只是好好的姑娘,如今却成了凌家大爷的姨娘,这若是传出去……”
她捏着手绢按了按眼角,叹气又叹气:“终究是无奈,好容易柳家见了天日,却又出了这样的事,外头人不知道其中艰难,怕是会说出什么不该的话来。”
“如今就是把姑娘接回来,也难堵住旁人的嘴。所以我思来想去,怎么也不能拖累了老爷,就让我带着姑娘一起进了庵堂去,从此吃斋念佛再不进府里半步,想来过上几年,也就没有人再提这一桩了。”
她说完,用手绢捂着脸嘤嘤哭了起来,把柳都安听得都懵了。
“怎么会,依依怎么会……”柳都安好半天才惊愕地说着,“怎么会给人当了姨娘了!”
说着又连忙摇头:“不成,我怎么能让你被连累呢,你刚嫁给我,怎么能受那种委屈。”
薛夫人听出点门道来了,连忙抹了泪:“这也是没法子了,若是教相爷和薛家长辈听说了,日后怕是连走动都不肯了,薛家是百年清流,最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
“若是姑娘是给凌家做正头夫人,那倒是喜事,可惜是当姨娘,这如何能让人知道!”
柳都安呆呆坐在那里,他的起复看似是因为那一份进言书,实际都是薛相的手笔,就是希望他能成为天子亲信之人,若是薛相因为这个疏远了他,那他这到手的富贵怕是随时会烟消云散。
他沉默了一会:“你放心,我有法子的,不会让你在娘家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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