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可能?”
从小胖认识江喻开始,就没见他谈过恋爱,无论男女,追他的不在少数,可他就是无动于衷。人家来软的,他毫无察觉,人家来硬的,他当场翻脸,反正就是软硬不吃,是酒吧里公认的钢铁直男。
陆悬来了也没多久吧,竟然让铁树开花了!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小胖花了老半天才接受现实,顿时八卦之火烧的更旺了:“那你真的做猛1了?话说你现在不是跟他住一起吗?不会真把人睡了吧?陆哥能乖乖就范吗?”
“少八卦,管好你自己。”
就因为没八卦出来,小胖连饭都少吃一碗,他尚在忍耐,但自我估计忍不了多久就会说到人尽皆知,他现在对于自己的保密能力有清晰的认识。
因为江喻不用换衣服,下班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忘了头上的猫耳,偏偏酒吧里没一个好心人提醒他,在背地里偷笑。就连小兰也不说,在角落里偷拍。
陆悬因为第二天要上课,早早的就走了,江喻下班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他骑着车回家,轻手轻脚地开门,就怕吵醒陆悬,但刚准备进卧室,陆悬房间的门就开了。
“把你吵醒了?”
陆悬眯眼看着他头顶的猫耳,打了个哈欠:“自己醒的,做噩梦了。”
“什么噩梦?”
“梦见被猫娘趴我床上,啃我脖子。”说着,他便捏了下江喻的猫耳。
江喻立刻反应过来,一把抓下发箍:“靠!我说怎么路上的人都在看我!”
“挺好看的。”
“好看就你戴!”江喻偷袭过去,一把将猫耳戴在陆悬头上,将他推在墙边:“是噩梦还是美梦?哪个猫耳娘啃你脖子?”
“你说呢?”
话音刚落,江喻便恶狠狠地在他脖子上啃了一口,留下一圈牙印。咬完人,江喻心满意足,陆悬又说:“今天一起睡吧。”
“……你知道几点了吗,明天早上不上课了?”
“就是睡觉,什么也不干,不耽误早起。”
脑子里闪过各种黄色废料的江喻略有些尴尬:“哦。”
江喻跟别人挤床的次数不少,小时候跟老江挤,后来跟小胖挤过,最惨的时候跟小胖一起挤在小兰家的沙发上,就那样也能睡得着,只不过睡到半夜被老裘扯着衣领子扔出去了,屁股上还被踹了两个鞋印子,自那以后,他睡觉的警惕性就指数级加强。
每次跟别人一起睡,他总是背对着对方,习惯性地给自己圈一块地盘,这次躺在陆悬的床上,他依旧是背对着陆悬,在床上占着属于自己的那一片地方,但刚躺下没一会儿,腰上便环过来一只手,紧接着陆悬的身体从后面拥过来,将他牢牢地抱在怀里。
如陆悬所言,他并没有别的企图,就只是从身后抱着他,跟小孩抱着玩具熊似的。
被柔软的床铺、清香的洗衣液味还有温热的体温包围着,江喻竟有种陷入温柔乡的感觉,假如陆悬是个蜘蛛精,这张床大概就是他织出来的蛛网,诱惑江喻放松警惕,越陷越深,在睡梦中不自觉地翻身面向他,迎面投入他的怀里。
当陆悬早晨醒来,睁眼看到的就是江喻的发顶,低头看去,是一张宁静的睡颜,依赖地靠在他身边。他忍不住拨弄了下他的睫毛,心想,要是他突然醒过来会不会再给自己一拳?
警惕性这么强,很不好,得脱敏。
他正想悄悄下床,动作稍微大了点,江喻突然一脚蹬过来,正好踹在他大腿上,嘴里念着梦话:“走开……”
果然!
陆悬咬着后槽牙才没痛呼出声,忍了忍,在江喻耳边低声道:“驴蹄子都没你劲大。”
江喻没醒,但是做了个梦,在梦里吃驴肉火烧。
江喻起床的时候,陆悬已经走了,他翻了翻那一堆乱七八糟的卷子,发现比自己在学校时候还要多,中间掉出一张纸条,上书:写完的别扔,麻烦带回来给我们。
江喻被逗笑了,纸条上的字很丑,他一眼就认出是隔壁的男生写的。没想到被开除了还被惦记着要答案。
他抽了一张卷子出来打发时间,忽然发现陆悬的电脑打开着放在桌上,旁边贴着一张便签:看首科院的邮件。
电脑屏幕上是邮箱界面,首科院的邮件在第一个,江喻下载附件,发现自己之前写下的草稿全部附在里面,每一张旁边都做了详细的标记和解释。首科院真的回信了。
他想要拿出那本科学期刊对照。期刊的位置没有变,他在书架上轻易地找到,但想要抽出来的时候竟然没有抽动。
他以为是书太多夹太紧,于是把旁边的书推开,再抽,还是没有抽动。仿佛有一股力量在书架后与他对抗,他在这头拉,有谁在另一头拉。
他的手顿了下,从缝隙看向书架后,除了墙什么也没有。
但还是抽不动。无论他用多大的力,这本期刊就是纹丝不动。他伸手进书架缝隙,手指在后墙上摸索着,又反手摸到了书页。书和墙之间是空的,没有被粘住,书架平滑,也不可能卡住。
这本书被凭空定住了。
这个荒谬的想法一出现便被江喻否定,他又把手伸进去,发现书页中间有缝隙,便将夹在里面的纸用力抠出来,那是他当时写的草稿,大约是陆悬夹进去的。
他刚抽出草稿纸,突然间,一直挺立的期刊“啪”地倒了。
空气短暂地凝滞了,江喻看着这本书,想从中看出什么端倪,但什么也没有。于是他谨慎地伸出手,拿起那本书,这一次轻而易举地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