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月也不客气,朝着白衣儒生莞尔一笑,接过面纱往脸上戴去。
城内,所有阴差皆是散去,那诺大的巨树也开始崩塌。
城中阴气退散,天空复又清明。
好不容易进来的我,瞧着眼前一幕,委实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大街上空无一人,没有阴差和道士,城内也没有丝毫打斗过的痕迹。
就在这一片安静中,突然,我听到一声呼噜声。
我朝脚下的屋顶,俯身下去,侧着耳朵听。
那呼噜声又起,而且还很有节奏。
心中想着,该不会是错觉,随即开启神识,扫查着四周,竟然现屋子里全是活人的气息。
有的悠长,有的急促,但无一例外都是人的气在活动。
我翻下屋檐,朝一户人家径直闯了进去,谁料惊醒了人家。
在面对眼前男人的质问,我的大脑却有些停转。
气息很足,也没有虚弱,甚至连一丝受了阴风洗涤的不适也没有。
我冲出屋子,渐渐感受到更多人醒来,而抬头看了眼天空,阳光渐渐要升起,此刻是将至天明。
行走在热闹的街头,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俗世里的情感。有被店家宰了叫嚣着的小伙,有那三两妇人为了根菜互相挖苦爆料的。街头,孩子们穿梭在人群里,嬉皮中,有那手拿糖串的摔了一跤,糖果碎在泥地里,孩子脸皱成个八字,眉头一颤一颤,仿佛下一秒就得嚎啕大哭。
这一切都太过真实,但也衬托的前不久的生死越的虚幻。
我站在一家卖早点的小铺前,面对一笼包子,陷入了思考。
“诶,你说这府衙将军他…”我试图去找人搭话,看看到底有没有人意识到自己和之前有什么不同。
“将军?将军怎么了?”一个小哥满脸疑惑的回头看向我。
“将军的病…这得有人来治吧,那那些道士啊,人呢?怎么一个都没见着了?”我装作不经意间的追问,那小哥摇摇头,似乎看到我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他好生安慰道“兄弟,看你这一身道袍打扮,看样子是也打算去府衙里试试运气的。我告诉你,晚了。将军的病,前几天好了。你呀,来晚一步咯。”
小哥说着还拍了拍我肩膀,我只是默不作声。在离了那摊位,独自一人去府衙的位置。我打算先从事情的中心点开始调查。
这个世界上,存在很多能人异士,其中不乏有会幻术之类的。
但,经历过多重梦境轮回以及麋鹿的幻境。我自认为,自己对于幻术的分辨力还是很高的。
可眼下,这诸多事宜,要是不用中了幻术一词,还真无法轻易解释。
府衙门口,已经有士卒在那站岗了。和寻常府邸门口的布置并无区别,若非我先前来过定要觉得是我自己眼花糊涂了。
我站在不远处,透过神识观测到,里外除了明哨之外,还有几处暗哨,位置大都把府衙封死了,绝无偷溜进去的可能。
对府衙用道术,这种事情一直在我考虑之外。
道术一途,其中多以正阳之气为引。而府衙处,且不说是正气最多而且其中煞气也重,天然就是一处小结界,道术在其中很受影响。
这也是,在府衙里,很少有人会做法阵,更多的也只是调整风水这些。
更要命的是府衙门上挂着的门神以及门口蹲着的石狮,怕不是一照面,就得现出法身来。
从上面走的话,又会被那几只狻猊盯上。学道也就这点不好,但凡有点道术就能激活这些镇宅兽。
硬闯是不行了。
我盯着旁边的一个打瞌睡的门卫,心中想到,那蒙混进去试试咯。
府衙门口,两个士卒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这大白天的站岗就这点不好,不好偷懒。
早先有个新来的,大早上蹲门口睡着了,被督察看见,直接围着城,跑了三圈,据说跑下来,腿都肿的老大。
而聪明点的,都懂得跑旁边亭里歇会儿,要有人来查,只说去茅房了,便也相安无事。
这不,起了大早的门卫甲,张大了嘴巴,他实在有些熬不住了,便请辞去旁边歇会儿。
大约过了半柱香,乙打着哈欠,看着甲晃荡着步子走了过来,随交接道“你这睡不着啊?也好,让我去歇歇,昨晚也不知怎的,困的要命,一晃就睡过去了,连我家那母老虎打呼都听不见。”
甲也不做声,只是在乙路过时,拿手揉了揉脸,似乎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
就在乙消失在路上之后,穿着甲的衣服的我来到门口。
先看了看两旁的石狮子,又瞅了眼门上刻着的门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