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要见宁父的原因,安知意一晚上都睡得不太安稳,天未开明已然没了睡意。想着杨帆他们对铺子里还不太熟悉,索性起床做早饭。
打开门,一阵寒风吹过,夹杂着细雪,安知意不自觉紧了紧身上的袄子。
“杨婶,怎地起得这般早?”安知意到厨房时,杨婶已经生好了火。
杨婶笑着比划着,安知意是看不懂,但对她这样很是感激。“我娘说,她习惯了。”杨帆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你怎么也起这么早?”安知意乐了,原想着自己起了个大早,没想到,一个更比一个早。
“睡不着,便直接起来了。”杨帆摸摸鼻子,他是拿不准安知意什么时候起来,便想着早点好。安知意不相信,狐疑地看着他。他脸微微泛红,说道:“水热了,我给小姐打水去。”
“我都说了,别叫我小姐……你们可以叫我知意。”安知意实在不习惯这样的称呼。
“小姐是恩人,不可如此。”杨帆只低低道。
“那你们叫掌柜的吧,都是贫苦人家出生,哪里就是小姐了。”安知意实在无奈,只能提议道。
杨帆倒是没有反驳,好一会,说了句:“掌柜的,去洗漱吧。”
杨婶看着两个小辈的互动,脸上有些欣慰。这样好的日子,不会挨打,也不会担心吃不饱,这在以往,是万万没想到的。
安知意略略洗漱了一下,便教着杨帆和杨婶调小汤包的馅料,告诉她们
怎么包。杨婶在厨艺上,着实有些天赋,只一遍就掌握了个大概,与安知意所包的也没什么出入,安知意心里暗道自己捡到宝了。
三人包好后,蒸上时,老太太和吴婶也到了。
“哟,今日可真是早啊,我算是偷到懒了。”吴婶笑道。
“婶子是勤快人,今日是我们笨,又不会,便早了些。”杨帆对吴婶还不了解,有些讨好的解释道。
“你这孩子,偏生还当真了。”吴婶面上有些心疼。
“吴婶与你闹着玩的,不必如此拘谨。”安知意解释了一句。杨帆紧绷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不少。
“奶奶,我一会要出去一趟。”安知意和老太太交代道,这事儿本来就是商量好的,老太太自然点头认可。
“今日的菜色还与昨日的一样,吴婶一会帮着杨婶些。”随后又转头跟杨帆道:“客人来时,便解释一句,说厨子换了,比着往日,少两文钱,就当时折扣。”
安排妥当后,众人便开始吃早饭。安知意想,一会要去宁府,怎么着也不能空着手。那样的府邸,怕是寻常礼品无甚稀奇,自己做些吃食带过去好了。
如此想着,安知意便和老太太商量着,最后敲定,做个麻薯、梅花糕、鸡蛋糕、桂花糕。因着要送人,在外观上,安知意下了些功夫。自然也费了不少时间,从卯时进去,辰时一刻才出来。
这个季节,梅花糕和桂花糕的香气,尤为特别。厨房
里蒸笼打开,门口有些嗅觉灵敏的客人,便在打听,是不是研究了新吃食。
所以,安知意拎着食盒往外走时,有几个熟客,便将她拦了下来。“安小掌柜,今日铺子格外香,是有新吃食嘛?”
“大叔是真真厉害,最近铺子是在研究新的吃食,不过还没改好。”生意送上门,安知意自然不会推。
“这么香,怎么就没好了?”那位客人还是不让步。别看这从安居铺面小,但这吃食味道是真不错。
“您且耐心等等,不出三日,铺子一准会上新的。”安知意笑呵呵打着太极,但心里却是有些着急了。
客人也不是不讲道理,听见她这话,便让了路。安知意想着,这么早,怕是只能去城门口雇个马车了。
但才走出店门口,便见着宁从言的马车停在巷子边,老王也在车辕上闭目养神。
“老王。”安知意上前,轻轻叫了一句。老王许是累着,没醒。
宁从言却撩开了帘子,轻轻踹了一脚还在酣睡地老王,然后,又朝安知意伸了手。两相对比之下,安知意如何感知不到他对自己的“特殊”。
“你怎么这么早?来了也不进去,可用了早饭?”安知意刚刚坐定,便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
宁从言听着她絮絮叨叨,无一不显示着对自己的关心,自然十分受用,也不说话,盯着她不自觉地笑了。
“别笑了,问你用早饭没?没有我就下去拿些。”安知意
被他盯着,有些不自在道。
见宁从言还是不说话,安知意干脆起身,想要下去。宁从言这才拉着她,轻声说道:“不用了,一会到家吃。”
他既这样说,安知意也不坚持,缓缓坐了回来,只是总觉得这话有些特殊了,有些发怔。
宁从言见着她这般模样,也不逗她了。“老王,走了。”
安知意别扭了一会,便缓过劲来。今日去宁府,是有正事的。“宁从言,你爹,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爹……”宁从言想了想,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说。
“你爹讲理吗?”安知意干脆直接问着,毕竟往日里听到的,都是宁从言被罚,自然对宁父的印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