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心低头去看,只见地上趴着俞心瑶,伤口在后脑,泊泊淌血,流到了门外,濡湿一大块木制地面。
一般脑受伤,死亡率极高,更别提出血了。
白心大喊一声:“谁都别动这里,门口等着。”
很多案子至今破不了的原因都是犯罪现场被破坏,导致警-方无法还原凶杀案件。
白心问:“第一个来这里的人是谁?”
叶南说:“是我,可我来的时候,门是锁着的。我是看到了血迹觉得不对劲,才撞开了门。”
白心望了一眼窗户的位置,是上了扣锁的,门锁部位也的确有强制损坏的痕迹。
不论叶南的证词真实与否,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是一起密室杀人案。
在他们走之前发生了惨案,就好像离别前的礼物一样,让人记忆犹新,以一种最残酷的方式。
安慧捂住嘴,呜咽出声:“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啊……我们都要走了,怎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白心被吵得心烦意乱,她低呵一声:“我是黄山警局的特聘法医,现在都冷静下来,别干扰我的思路,我需要收章罪证。”
她掏出证件,手臂平举,让所有人都能看清证件上的署名。
四周一下子静下来了,在专业人士面前,事态越严重,旁观者越不敢扰乱视听。
白心对后来跟上的苏牧点点头,示意他进现场。
苏牧说:“用你的专业知识给我描述一下,这个凶杀案的所有细节。”
她点点头,很快就进入了状态,郑重其事道:“在低体位出现了尸斑,斑点很小,颜色呈淡紫色;尸体已经开始硬化,温度冷却很快,这说明死亡时间在一个小时左右。”
苏牧没点头也没摇头,他的注意力并不在俞心瑶的遗体上,而是半蹲着身子,脊背朝前弯曲,胸襟领口微开,做出一副颓然的散漫姿态。
他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维世界,半天都没反应。
白心有点不高兴,觉得他不够尊重死者,这种时候还能开小差。
她刚要出声提醒,苏牧又豁然站了起来,吓了她一跳。
“苏老师?”情急之下,白心忘记了要亲昵称呼苏牧。
“嘘……”
苏牧将食指抵在唇间,他眼瞳微动,缓缓巡视四周,不知在看些什么,因为他没有任何专注的点。
白心甚至有种错觉,她总觉得苏牧像是一台大型的机器,正在孜孜不倦工作,除非没电,否则毫无消停的可能。
苏牧像是……在用脑子记录着什么,这种眼神不像是观察,更像是拍照,将陌生的事物储存在自己的大脑。
“苏老师?你在看什么?”
“我在记录画面,在这个现场被毁坏之前。”
苏牧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反倒让白心好奇了。
沈薄忽然开口,说:“白小姐不用管他,我弟弟小时候脑子受过伤,然后就变成了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