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言就那樣蹲坐在了酒吧門口的樹樁上,呆呆地看著遠方吹著風,像是一朵自閉的小蘑菇。
裴覺寒陰寒著臉走進,但唐言抬起頭看見裴覺寒的臉時,一下子眼睛就亮了,在那木樁上站了起來,對著裴覺寒張開雙臂。
「抱抱。」
裴覺寒心中的陰暗的念頭,無法宣洩的焦躁和暴戾一下子就被這兩個字擊得七零八落。
他下意識也隨著唐言的動作,展開了手臂,穩穩地接住了落到自己懷中的人。
裴覺寒低頭盯著唐言,發現唐言的狀態不太清明,眼神暈乎乎臉蛋紅撲撲的,身上還帶著混著橙子氣息的酒精味。
「你喝酒了?」裴覺寒聲音冰冷,若是清醒的唐言,一定會被嚇得縮起來。
可他沒有,反而將自己更加湊近裴覺寒,還衝著對方張了張嘴,傻笑道,「你聞出來啦!」
這一副胡攪蠻纏地架勢,反而讓裴覺寒不知道如何應對。
「誰去酒吧不喝酒呀!」唐言嘟嘟囔囔地說道。
「不過我只喝了一點點哦。」
他靠在裴覺寒的懷中,伸著手比劃著名,一邊比劃還一邊笑,雙眼亮亮的,抬頭望著自己面前的這個人。
裴覺寒被唐言盯得喉結滾動,仿佛自己身上的陰暗全部都映射在了對方的眼中,讓他整個人都無所遁形。
「你在看什麼?」裴覺寒輕聲問道。
「你!」
唐言像是在玩什麼快問快答地遊戲,回答地飛快。
「我?」裴覺寒語氣依舊十分的寡淡,沒有絲毫的情緒。
「知道我是誰麼?」
唐言伸手環抱著裴覺寒的脖頸,縱身一躍,整個人就掛在了裴覺寒的身上。
他用自己紅撲撲臉的頰輕輕蹭著裴覺寒的側臉,想要靠撒嬌「萌」混過關。
但裴覺寒不想吃他這一套,輕輕按住了他,再問了一遍。
「知道。」唐言只能老老實實的回道,「是裴覺寒。」
「不對。」唐言似乎動了動腦子,三秒之後,又改口道。
「是太傅。」
唐言可能是真的醉了,又盯著裴覺寒看了三秒,再次將自己的答案否決掉。
「好像又不是。」
唐言小聲嘟囔著什麼,但接下來的話就什麼都聽不清了。
裴覺寒抱著唐言就往回走,不想同喝醉的小醉鬼講什麼道理,只是繼續問道,「誰帶你來這裡玩的?」
唐言毫不猶豫就把周默給出賣了。
「他人?他幫我擋了好多酒哦,已經喝趴下了,打電話被人帶走啦。」
裴覺寒腳步一頓,沉默了片刻,終於問出了自己最在意的那個問題。
「為什麼不喊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