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光正放下手中添了两道茶的杯子,耳听他旁边的朴建国感慨:“后生可畏,是不是?”可畏的后生拉开椅子在圆桌下方位置坐下,面对众人目光似乎往雀光正和朴建国的方向移了一点,雀光正有一瞬间怀疑他看的就是自己这个方向。
然而仔细看去周时越的目光是面向在场所有人的,他身姿端正挺拔的犹如钢铁一个汇报做出了上位者倾听的气势,那是一般家世培养不出来的优秀根骨。“两个月前在边境发生了一场小规模的军事动乱,缅甸政府军出现叛军偷走军方一项重要机密项目数据,双方交火极其猛烈影响到我方与缅方交界村庄,偷走机密的叛军在雇佣军的掩护下趁机进入我方境内,目前抓获两人已经羁押交给缅方。但实际上叛逃的有个三个人,从我收到的线报得知唯一一个叛军已经从交界城市新的宏州离开,有人曾在野马渡渡口见过他乘搭黑船往内陆过来。最新消息是他落脚点在垛河省内。”
垛河省也属于西南边但比边境大省要靠内陆更近些,这里交通枢纽极其重要要想去到内陆中心城市必须经过这里,共和国地大物博上千年积累下来的人口数量何止庞大要掩藏在人海中是极其容易的事。
“缅方政府出面希望我方能协助他们尽快找出叛军将他羁押回国。不止是因为他身上不止携带重要军事机密,还因为”他面容严肃的抬起幽邃的眼眸:“对方参与过试验体内埋有能引爆一座山体的芯片炸`弹。”会议室内领导干部们瞬间脸色凝重。
会议持续开到十点,在一系列部署决策获得一致性通过后方才散会。雀光正一手夹住记录本一手端起茶杯最后一个路过站在门口的上校,说年轻其实他并不是十几二十岁的毛头小子,眼前这个做事滴水不沾看着铁面无私极具手腕的男人处于男性一生中最充满力量的年纪。
“确实后生可畏。”他发自内心的感叹。
周时越被雀光正站在门口盯着直到冷淡的眼睛里露出并不明显的疑惑,这让他想起在不久之前有人和雀光正做出同样长时间盯着他看的举动。难不成他们父女二人还能彼此影响,又或是家族遗传。
周时越:“政委。”
“哎哎哎,我家丫头你见过没?听说休息日那天好不热闹,你手下那些兵各个兴奋的像大不列颠产的黑狒狒,赶出去放生能吓死一山的走地鸡。”雀光正装模作样的长叹一口气,“血气方刚是好事,但也要记得养精蓄锐嘛,如此才能子子孙孙无穷尽也,你说是不是周上校?”
作为大不列颠黑狒狒们直系领导的周上校瞬间明白雀政委的意有所指。寥寥几句话顿时将那天的画面从脑海迅速中拎出,身着红的似火裙子的背影蹲下去,匆忙中捡起大檐帽,露出发隙间泛着一片绯红的耳尖。这是告状了?看来小姑娘还是被整栋楼的兵跑出来看她的阵仗给吓倒了,胆子装的倒挺大的。
雀光正端着的茶杯水都凉了就等面前的男人回话,别以为他不知道宝贝姑娘被一帮血气方刚的兵起哄凑热闹的事,“周上校……”
“说的对,”方才似乎在回忆的男人收回思绪,眼神归为平淡,直截了当的向雀光正表示:“精力过于旺盛也会影响他们的子孙,我不希望他们到了战场也是这样。我会加强对他们的训练量,以防早衰。”
雀光正傻眼的看着周上校干脆利落的离开,一脸懵逼的扭头问后头的朴建国朴主任:“早衰?早衰什么?我是让他关心他的兵早不早衰吗?我是让他好好教训他们别跟没见过女人似的吓着我家宝贝!”
革命情谊三十年的老哥们儿朴主任实话实说的道:“他关心了啊,他不是说加强训练吗。他要是关心起你家宝贝儿那你不得抄了迫击炮轰死他啊!”
雀光正被他说到心里去了,不愧是多年兄弟。想了想到底也对,“他不行,他年纪太大了,配我们家婉婉不合适。”
会议室拐角处从洗手间叼着烟出来的周上校满脸冷漠的对上雀光正和朴建国。
“哈哈哈哈哈周上校好巧啊,还没走啊要不要和叔叔们一起走散散步啊?”脸皮极厚的雀光正邀请到,周时越想起那小姑娘容易泛红的白皙面颊,内心深处涌起细细淡淡不易察觉的痒痒,果然还是脸嫩的看起来更为顺眼,老的那就是碍眼。
烟圈吐出,“政委,是去你家吗。不是就不去。”周时越转身就走。
雀光正:“……反了天了这是!”
朴主任抱住老兄弟:“老雀,冷静!冷静!”
两天后的部队让雀婉感觉到了些许不同,那天正好后勤采购人员从外面带了一卡车的新鲜水蜜桃回来,按人员分配,干部级别的领导能分到一箱,由小士兵给她们送过来。
桃子皮薄汁多,甜脆可口,可惜雀婉刚吃下一块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门外就有士兵敲门。“雀小姐在家吗,政委请您过去一趟。”高荷花手执针线在给雀光正纳鞋垫,微微一顿,“是什么事啊?”当妈的仿佛天生就有对事关子女安危的事有种特殊的直觉,高荷花曾想如果那天她坚决一点不让雀婉出门就好,那样雀婉的人生也就会和大多普通人一样平淡安稳的度过此生。
士兵不肯透露一丝内容:“请雀小姐跟我走一趟。”执行上级的命令是军人的使命,雀婉一想是她爸找她有事便丢下擦拭指尖沾染桃子汁水的纸巾,“那我们走吧。”她朝高荷花安抚的微微一笑,让这个极具母性的女人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