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人双目紧闭,可仍能看出姿容之出众。
肤白如玉,唇如点朱,眉目间带着一丝惹人怜爱的轻愁,仿若冰雕雪琢,一股山色轻愁的空朦之美。
若是没有意外,该是美得惊心动魄。
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这位绝色佳人浑身上下却都是密密麻麻的红疹,尤其脸上,几乎是连成了一片。
霁云边上药边抹泪,只觉自家主子可怜得紧。
好好地在花丛中引蝶,怎么就飞来了那么多?
其中居然还有毒蝶。
主子的娇容,竟成了这副模样,真是太让人心疼了!
正上着药,一个年长些的宫婢从屋外走了进来。
她看着霁云那副泪眼朦胧的模样,叹了口气。
“别哭了。刚刚皇后娘娘那儿送来了些玉容膏,高御医给瞧过了,说没什么问题,你一会儿给主子抹上吧。毕竟是进贡来的东西,想来药效也比太医署那些药膏要好一些。”
听到皇后,霁云的脸上浮现了不忿之色。
“谁要她假惺惺!我看今日,就是皇后母女故意设的局!”
“霁云!”
霁雨比霁云年长两岁,也更沉稳些,听着她口不择言,立刻上前捂住了她的嘴。
“不要命了!敢这么编排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赐下了玉容膏,更是命内膳房日日送来上好的膳食,满宫上下此刻都在传颂皇后娘娘的贤德,你说这样的话,不是给你自己,也给主子招祸吗?!”
霁云原本还不服,可听到会给自己主子招祸,她也没了刚刚的硬气。
“我就是心疼主子!主子这般良善的一个人,如今被害成了这副模样。好容易得了陛下疼惜,先是被满宫针对,尤其是皇后,主子去请安的时候,她还故意为难主子。如今可不是借着芙蓉园的事大做文章,直接给主子禁足了!”
霁雨心中无奈,只好安抚了霁云几句,而后两人一起小心给纪容卿上着伤药。
烛火映照下,她和霁云身上的红疹也愈骇人。
今日,她们二人也是在蝶群包围中的,自然也是受到了波及。
不过她们二人仿若察觉不到一般,只一心小心翼翼伺候着床榻上的娇人儿。
毕竟,在她们心中,主子是这世上最最美好之人,她们受一些苦楚不打紧的,只要主子平安顺遂,能够常展笑颜,她们便心满意足了。
两人浑然忘了在自家主子避宠的时候,她们作为贴身宫婢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白眼。
她们心中,只有自家主子的好。
尽管如果让她们细说这些好,她们也有些说不上来。
尽管她们也只是伺候了纪容卿短短三个月而已。
尽管这三个月里,纪容卿也没如何善待她们。
可是,她们就是觉得好。
没有缘由,没有判断,就只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