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对蔺菀瑜的真实身份有了猜想,6明聿便直接让人去盛京调查仔细,以证实她是林菀瑜还是蔺菀瑜。
若她真是蔺菀瑜,那指名道姓地送她来做他的小妾的,是宣王还是荣妃?
怪不得家里糟老头子投鼠忌器,竟用他娘亲的牌位逼他就范!看来在6璋眼里,重要的从来只有6家。
而现在忝居金兰苑的林锦兰,记忆中,她也曾温婉娴静,也曾见他便塞糖给他,还会教他投壶玩乐一整天。可自从母亲去世,她被抬为正室后就变了,变得疾言厉色,一点小差错就会对他严厉至极!
与其说是继母,倒更像是一朝得势,麻雀变凤凰后急于粉饰自己昂头挺胸的麻雀。以至于刚上位就将林海棠与6璋居住的鹿鸣苑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全部整修了一遍,将林海棠曾经的痕迹抹的一干二净。
那时,他才五岁。
没有人懂他失去母亲和未出世弟弟的痛苦,没有人懂他半夜哭醒后的恐惧,也没有人懂他一个人缩在落灰院落的角落里几天几夜都没有人寻找的孤寂与绝望。
父亲不爱他了。
但是为什么?
因为母亲不在了。
这府上的女人太多,多到母亲怀上弟弟后脸上依旧没有笑容,多到母亲刚走后院便乱成一团,呜呜糟糟。
或许是因为林姨娘是母亲的庶妹,为了继续笼络住林家对6家的扶持与看重,6璋二话不说便选了林锦兰,而她也不负他所望,将后院收拾的干干净净,免了他许多烦恼。
只是他不知道,曾经宠到心尖子上的嫡子过得是什么日子。
每每他想告状,父亲都只会告诉他,要听母亲的话,她虽不是你生母,也是你亲姨娘,父亲这么做,是为了你好。
可笑!几年后他终于后知后觉,这一切都只是父亲为了给自己不恰当的行为,找的冠冕堂皇的借口!
正如这次,将已经获罪蔺家的女儿接回来放在他的院子里,安的什么心思?
月上枝头,6明聿亲自将蔺菀瑜送回住处,石头是随从不能进姑娘家的屋子,全靠依旧在等候蔺菀瑜的白露睡眼惺忪地一点一点将大包小包的拖进屋子里去。
看着忙忙碌碌,时不时还出点小差错的白露,6明聿眼里满是嫌弃,拧着眉对蔺菀瑜说道:“明天我让他们给你指两个丫鬟,以后你就住这里,对外你是我新纳的小妾,对内我不会碰你,更不会留宿,这小院子随便你住多久,只要不给我惹麻烦,多养你一个不成问题。”
蔺菀瑜诧异极了,她以为自己真的会成为深宅大院里一名连生死都不能自主的妾室,现在这个男人告诉她,她不用!
原来白露说的,都是真的。
“谢谢你。”
除了谢,蔺菀瑜好像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不用!但有一点我还得再次提醒你,你是我6明聿的人,不准出去拈花惹草,不准做背叛之事!还有!”
说着,6明聿突然欺身上前,煞有其事的警告道:“不准肖想我!小爷金尊玉贵,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女人能得到的,懂?”
“……”
蔺菀瑜愣了一下,无奈应是,看起来很乖顺,乖顺到和6明聿从外面救回来的女人一模一样。
“嘁,没意思。”
6明聿刚想走,又被叫住。
“我的婢女玉燕。”蔺菀瑜知道玉燕不是好人,但自从她割腕醒来便再也没见到,她也不是关心玉燕,但也想问清楚她的情况。
“听说她被你关起来了?”
6明聿挑眉,“怎么,要求情?”
“不是!”蔺菀瑜立马否认,声音都不自觉地高了几分,意识到后再调整回来,语气平稳:“她对我不好,我不想留她,你帮我随便找理由赶出去吧。”
嚯,倒是个有主意的。
“好,还有别的事吗?”6明聿不动声色,但微微翘起的嘴角展露出对她的欣赏:坚韧,清醒,决绝,绝对不是小门小户养出来的闺秀。
“麻烦少爷帮我寻点书和字帖,我一个人在院子里无聊的紧。”蔺菀瑜提要求毫不客气,但越说底气越弱,她怕6明聿觉得她麻烦。
养病的这段日子里,白露嘴碎,与她说了好些6家的大事小事,她虽时常自己呆,但多多少少也听进去了些。6家是商贾,家里唯一读书的是七少爷6琅辰,前几年刚中了秀才,而她们这位六少爷,整日里只会寻花问柳,赌博狎妓,从来没有认真求过学,每每有人拿这点将他与6琅辰比较,他便要生气,生很大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