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让的护卫们,就不止一次吃过暗卫的亏,受过皮肉之苦。
不过,楼大郎取名楼彧的事儿,护卫们也已经听闻。
他们内心深处,亦是跃跃欲试。
四人中,分出两人慢慢逼近楼彧,另外两人则护在楼让的前面。
楼彧望着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护卫,眼底开始染上猩红。
贱奴!
该死的贱奴!
他们知道耶耶落魄了,便故意来折辱!
楼彧恨啊,捏紧拳头,指尖狠狠的刺入了掌心。
他没有怒喝,也没有喊人。
因为他知道,没用的!
若那些暗卫还认他这个主子,根本无需他开口,在他被人冒犯、遇到危险的前一刻,就会出手!
此时此刻,楼让的爪牙都已经逼到了他的近前,厚重的巴掌按在了他的肩头,却还是没有暗卫出现,楼谨就知道,在自己与“嫡母”之间,暗卫选择了后者。
果然是靠人人跑啊。
不是自己养出来的,鹰犬亦能反水!
两个护卫,一左一右,将楼彧夹在了中间。
他们每人伸出一个手掌,先是试探性的落在楼彧的肩膀上。
没有动静?
暗卫没有行动?
或者,他们更关注独孤夫人?都跑去那边保护昏迷的女主子了?!
两个护卫内心猜测着,看向对方,两人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然后,两人齐齐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他们都是正值壮年的部曲,从小练武,若非被分给了一个纨绔,早就该上战场了。
即便没有经历火与血的磨砺,也都比寻常男子更威猛。
他们是能够拉开两三百斤的强弓,单只手就能有一两百斤的力气。
楼彧的身体素质,远超同龄男童。
但,也只是跟孩子相比。
跟身高马大、一身腱子肉的护卫比起来,他就像只鸡崽儿。
两个护卫一点点加重力道,楼彧只觉得自己的肩头被压上了大山。
好重!
真的好重!
楼彧却咬牙撑着。
他将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到两条腿上。
身形哪怕已经被压得开始摇晃,膝盖也不肯弯下一丝一毫!
吱嘎、吱嘎。
半空中,隐约响起细微的响动。
周围的人,不知道这到底是楼大郎的骨节在响,还是他在咬牙。
两个护卫都有些迟疑——
再压下去,会不会伤到大郎的骨头?
如果只是让他跪一跪,受些家法,就算事后楼谨知道,应该也不会如何。
可若是他们硬生生将大郎压得骨折,或是直接致残,那……太夫人和十一郎也护不住他们啊!
总是被殃及,护卫们已经有了身为池鱼的自觉。
他们可以为郎君尽忠,却也不好沦为炮灰啊。
就算是死,也当死得有价值,死得轰轰烈烈!
楼让就在近前,眼看楼彧这小崽子被重力压得脸都充血了,额头、脖子都是汗,却还是咬牙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