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佑安全程都很认真,偶尔在老师扯远话题,偏离课堂的时候才会扭头去看外面的大树和鸟。
他在想什么?
直到下课铃声响起,谢炎才回过神,他盯着江佑安收拾书包的动作,主动开口邀请:“江同学,我看你刚来学校,肯定对学校的路线不清楚吧,要不最近这几天我陪着你,等你摸熟了,再决定要不要我继续。”
江佑安收拾书包的手一顿,转头去看唐炎,眼底的情绪复杂难明。
谢炎一阵心慌,摸了摸后脑勺,尴尬地说:“我就是提个建议,我知道你不喜欢和别人接触……”
未说完的话在看到江佑安微笑的那一刻戛然而止,江佑安笑着,非常感激地说:“真的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你?”
他笑得是如此的干净明亮,让阅0无数的谢炎再次动了心。
他难得害羞地红了脸:“当然可以!一点也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我还担心你不愿意呢。”
“我怎么会不愿意呢?”江佑安小声道,然后真诚地看着他,说“你真好,谢谢你。”
妈呀,他说我好~~~
难以压制的嘴角高高扬起,谢炎轻咳了两声,稳住心神。
脾气不大,跟个猫儿似的
沃贝科技公司……
池川简单地召集各部门负责人开了个会,将早上未汇报完的继续汇报,开了整整半个小时,这场会最终在副总林温的结束词下散场。
“欸,今天早上怎么回事啊?”林温紧跟在池川身后进了办公室,贴心地关上门后,去看坐在办公椅上一脸严肃的池川。
池川揉了揉眉心:“什么怎么回事?”
林温走上前,语气揶揄道:“你还想装不知道,今天视频会议里的人可都听见了啊。”见池川一脸不想承认的表情,林温捏着嗓子学了句,“什么你昨晚咬的太狠了,我的嘴巴到现在还疼着呢!学的像吗?”
池川面色一如刚刚一样淡然,丝毫没有被林温嗲着声音去重复江佑安今早说的话而影响到。
他向林温抛出了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然后低眸去看文件。
“嗯?”林温双手支在办公桌上,想要去捕捉到一点蛛丝马迹,很可惜,并没有。
“好吧。”他犹如打了败仗一样就势坐在面前的椅子上,“那你总得跟我说说,今天早上在你屋里的人是谁吧?听着声音,不像是个女的,但又像。”
“你很闲吗?”
“我这不是关心你的感情状况嘛,你看看我,和你一样,27岁,孩子现在都一岁了。”林温笑道,“你呢,这么多年来,我都没见过你身边有人。”
“女的,男的都没有。”林温补充。
林温是池川高中时期的同桌兼室友,最后又在机缘巧合下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就这样,两人就混成了朋友,当时池川创业的时候,他没少帮忙,又是筹集资金,又是兼任数职。
两人在一起从从吃泡面熬夜的日子熬到了如今的名声在外,不少人想要挖走林温,都被林温严词拒绝了。
比起裴濂和唐临那样的朋友,池川是打心底把林温当成了兄弟、家人。
“咱们都不是之前心高气傲的少年了,熬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将公司做大。”林温收起玩味的笑容,若有所思地看着池川,“阿池,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
池川眼底闪过一丝柔情:“我知道。”
林温点点头。
他知道,池川是不会听进去的。
他是从高中就关注到池川,池川是一个怎样的人?很拼,很厉害,不只是他认为,是在所有人眼中。
他来自于单身家庭,母亲又在他17岁的时候车祸离世,年仅17岁的他一个人肩负起家里的重担,一边学习,一边工作赚钱交学费,养外婆。林温属于小康家庭,家里做了点小生意,每次半夜和朋友浪迹网吧的时候,总能看见池川出现在各个店铺前,刷盘子,服务员,他什么没干过?
累吗?这是大一的林温曾问过的一句话,池川也没隐藏,只是笑着说,累,但是活得很踏实。
也许是上天怜悯,让深受病痛折磨的外婆安详的离开了人世,池川成了一个人,在的大二那年春天。没有举行葬礼,去的人只有池川和林温。
那天的天气很好,微风不燥,池川走出墓园的那一刻,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那是第一次,林温看见池川发自内心的笑。
他当时说了什么?好像是,这是我的第三次生命。
他早就死过一次了,死在了中考前期收到的母亲去世的消息时,死在了一次次为了生活而不得不放下自尊的无奈中。
为什么说是第三次?林温没有问。
池川长得很漂亮,不同于女性的那种柔性美,如果非要说,那么池川就像红玫瑰,艳丽带刺。
这不是优点,反而成为了创业前期客户为难池川的把柄,在那个纸醉金迷的圈子里,什么都有。有的人看上了池川,想要以此为要求来要挟池川,池川认了,但林温不认,当看到那人将手伸进池川衣摆的那一刻,林温直接和人打了起来,他们占了下风。
合作没了,资金没了,什么都没了,唯一存在的就是两人脸上还在渗血的伤口。
那晚,池川和林温在合租的小房子里彻夜长谈,聊高中,聊大学,聊高中,最后都败于现实。
“总有一天,我会站在金字塔的最顶层,居高而下去看那些人为了利益争得头破血流,看着他们表面阿谀奉承,背地里相互厮杀,而我,我们,将会是最后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