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九宸每次看到韩骁就头疼,这人喝酒那不是一般的猛,别人喝酒小酌,他喝酒猛灌,还喜欢乱来,可又不能拒了,他是镇国公的嫡孙,没有职务在身,也得给三分薄面。
萧九宸下了马车,就被韩骁搭着肩,要朝着章台街里走,章台小调,乐韵悠悠,婉转流畅,章台柳腰,凭栏舞动。若说京城哪里消遣畅快,那绝对是章台街。
萧九宸与韩骁较劲,一个不想进,一个用了暗劲,两人在路边僵持一会儿,韩骁小声道:“今日,我打听到有外邦人在此地,进不进随你。”
说完松了手,独自先走了,萧九宸勉强跨步跟上。
这章台街,韩骁是常客,里头的女子更似韩骁的娘家人,人家一句话,他得涨破肚。
章台街的确有几个外邦人,京城外邦人不少,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稀奇的,韩骁故意说这里头有事,为的就是引起他的疑惑。
入了包房,老样子,两男四女,韩骁上来就是酒坛子,搭着萧九宸想说什么,却是一顿,鼻子像狗一样,嗅了嗅,道:“你下午去哪个脂粉窝了,这么香。”
萧九宸瞥韩骁一眼,“你当我是你,一天到晚泡在脂粉堆里。”
“嘁~~敢做不敢当,你何时如此不坦荡。”
“此话何来?”
韩骁再用鼻子闻了闻,继而闻到了萧九宸脸上,一顿,继而放声大笑,“原来,你偷擦女子香膏啊!”
“什么香膏?”
“这香膏我知晓二十两一盒,京中的脂粉铺就有,这章台街好些头牌身上也是这个味儿。”
萧九宸拢眉,道:“本王擦得可是抚州难得的好东西,别把那些人跟本王混为一谈。”
“哼!闻香谁都没有我这本事,我打赌,你这就是女子香膏。”他转眸,指着一个伶人,道:“你来,把你家头牌的香膏拿来。”
伶人福身,疑惑的去办事。
宸王将人推远了些,道:“有事说事,不说本王回了。”
“急什么,叫你见个人。”
“什么人?”
“不着急,我们先喝一轮。”说着一人先分一坛子酒道:“你酒量太差,得练练。”
宸王眉心紧拧,不得不拿大碗,舍命陪韩骁。
两大碗酒下肚,伶人拿一盒小小的白瓷罐过来,“韩大人,您要的可是这?”
“给他看。”
宸王已经看到了,脸黑的不能再黑,看一眼韩骁,沉声道:“拿走。”
韩骁笑,继而放声大笑,“不丢人,小时候我也偷擦我娘的,半点不丢人。”
不说还好,如此一说,更叫萧九宸黑脸来气,他出军营,一身的汗味,怕被她闻着嫌弃,来时还特意洗过,收拾一番,这会儿,竟成了笑料,头一遭觉得自已没脸,想走,又被人按下,韩骁道:“真有事,我不笑了。”
萧九宸磨了磨后槽牙,一会儿回去收拾她!
宸王府雅苑
沈语卿带着人,烤起了肉,宸王这个时间不回来,自然就不回府了,没有主子伺候,丫鬟们自然玩开了。
银炭烧起,铁网架起,调料摆起,十来个丫鬟,加上沈语卿,苏郁,再加一个王珉,在一个院子里,开始了烤肉环节。
怕烤的不好吃,另做了几个凉菜,沈语卿和苏郁带着王珉先喝起了酒。
王珉是个不健全的人,骨子里带着自卑,今日被邀请,当正常人对待,感恩怀德,更希望沈语卿是将来的宸王妃。举杯道:“奴才敬沈姑娘一杯,祝沈姑娘前程似锦,步步生莲,长命富贵。”
沈语卿举杯笑道:“还是王管事会说话,每句话都说到我心坎里。”举杯喝下。
王珉笑着道:“奴才说的话很灵验,沈姑娘瞧着吧。”
太监的嘴巴开过光啊!苏郁好笑,对着沈语卿道:“那我也敬你一杯,祝你鹏程万里,生意兴隆。”
沈语卿都接着道:“谢谢。”
“今日都吃开心,喝开心了,没有规矩。”沈语卿放声道。
“小姐,我们也来敬你。”十来个丫鬟,一一跟着上前,沈语卿来者不拒,小杯子,酒也不多,十小杯最多小半壶。
如月道:“小姐伤着,大家都敬一杯就成。”
大家这才想起来,沈语卿烫伤还没好。
烤肉滋滋冒油,陆陆续续到了沈语卿桌前,沈语卿吃着肉片,喝着小酒,只觉这才是小日子,想怎么过怎么过。
一个晚上,沈语卿的院子都是女子笑声,说笑的都是最近发生的事。
一张嘴惯会哄人
宸王今日喝多,但是没醉,回府第一件事就是找沈语卿算账。
雅苑此刻吃得七七八八,有点乱,沈语卿今日也有些醉意,王珉难得松散,以为宸王不回,已经喝醉。
萧九宸回来直奔雅苑,雅苑关了门,萧九宸因着醉意,踹开的门,吓了所有丫鬟,一跳,包括沈语卿。
见着萧九宸,所有人都起了身,沈语卿疑惑道:“王爷不是在军营吗?”
宸王本来很生气,见着沈语卿,莫名气就没了,就很莫名,明明来的时候,他都想好怎么教训她,见着她人,胸口鼓着的气,瞬间没了,这哪里是平时的他。跨步上前,看了看凌乱的院子,喝醉的王珉,拽住沈语卿的手,沉声:“你给本王用妓子用的香膏,该当何罪!”
沈语卿一愣,先是吓一跳,后明白宸王因何生气,心虚,她买得的确是香膏,可不是妓子专用,今日喝多,也有些微醉,露了自已本性,掰开宸王的手,漫不经心道:“王爷用了香膏,脸上不是好了吗?你瞧瞧,比我第一眼见的时候好看不少,王爷不应该感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