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尴尬的看了看秦桑枝,秦桑枝沉默了。
她没有插手,修真者不能随意插手凡人之事,否则会因果缠身,心生业障。比起一时的帮助,还不如帮他们找到真凶,否则,那对母女便会真的永远困于院墙之中了。
院墙辱骂声继续着,村长唉声叹气,“孙家没什么亲戚,所以就没搬走。他家是第一家出事的,孩子最先去的,然后孙老丈去了,家里剩下一个男丁还眼高手低,撑不起家来,最后就剩下这孤儿寡母的了。”
可怜的人都有可怜的地方,但是那对母女又有何错?
可能见秦桑枝眸色慈悲不忍,村里众人也试着为那打人的孙婆子说了几句话:“孙婆子原来也不是这样的,他家老大娶了媳妇后,夫妻和美恩爱,育有一子一女,一年前,孙老大在外务工时被邪修挖心丢了命,然后这孙家婆子就有点疯癫了,只偏心孙子,对凝心母女非打即骂!也是可怜人啊。”
有人找补,就有人拆台,“呸!可怜什么可怜!她还逼着老大媳妇再嫁给他家那个奸懒馋滑的孙老三!老大媳妇不从,就要逼着孙女嫁!哪有这样的人!”
“哎,小叔娶寡嫂倒不是不能娶,只不过,孙老大夫妻当初多恩爱啊,凝心又有儿有女的,哪里肯……”
总归是凌乱事儿,秦桑枝拽回思绪,盯着许久不动的回溯符出神,心绪转回到回溯符上。十五户人家,不都是死在自己家里吗?可怨气为什么全都集中在孙家?
秦桑枝心生疑惑,“那个孩童和孙老丈是同日去世的?”
“是啊!”
“除了这两人外,其他人是什么时候去世吗?”
“其他人,都是三日后午夜去世的。”村长搓了搓手臂,想起那一日,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午夜这几十个人齐刷刷的说疼,嚎叫许久方才咽气了。”
“剩余人都是三日后、也就是他们死在了同一日?”
“是啊,要不怎么说邪乎呢,使者啊,肯定是有邪修作祟、要不就是阴鬼缠上我们村了,不然怎么就突然死了这么多人呢?”
村中众人表情惊恐,害怕的往秦桑枝身边凑了凑。
“从孙家人丧命开始后,这三日里发生了什么事?”
“没发生什么事啊,就是孙家一下子去了两个人,大家都挺悲伤的,孙婆子就张罗丧事,村里村外的,哪家都有些来往,但是去孙家帮忙下葬的人家不多,也就十几户。
其余人不是嫌弃孙婆子的做派,就是觉得死人了实在晦气,说来,当天老爷子我也是送了丧礼的,但实在是觉得晦气,不愿跟孙家往来,就没留下多久,匆匆走了……”
可死者尸体上没有问题、残余灵气没有问题、死者冤魂怨气虽大但是也没有问题……
秦桑枝脑中有一个猜想,但是却又觉得有些荒诞。
“死人的这十几户人家是不是在孙家用过吃食?”
秦桑枝突然一问,让村长懵了一下,“这……小老儿也不知道啊,得看孙家当日的账本。”
秦桑枝抬手敲上孙家大门,众人急急忙忙的跟上。
大门里,打骂声顿住,孙婆子嘶哑的声音传来,“谁?”
“孙氏,是我,宗门使者过来调查这事了,要你家当日丧礼的账册看一看。”村长应声回答。
“哎,稍等,我去拿。”
里屋,孙婆子转身去拿账本,大门,秦桑枝跟着村中人刚刚走进,而院落里,凝心孙荷母女缩成一团小声啜泣。
可那叫凝心的妇人后背沁血,手臂上鞭痕重叠,新旧伤交织,面容憔悴,眼神躲闪,神智隐隐不清。
秦桑枝看向哭泣的母女心生不忍,到底不是什么心狠之人,她从储物袋里掏出一瓶凡人用得上的丹药想递过去。
却不想见她走来,那个叫凝心的妇人竟然应激到惊恐一叫。
“啊!幺婶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