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霄拉住沐泽,“沐泽,先带他回去。”
听到沐霄的话,沐泽稍稍有些冷静了,抱起沐银便离去了。
见沐泽走了,沐霄朝杨随走去。
沐霄探了一下杨随,眉头一皱。
“你的气息为何如此乱?这并不是泽儿所伤。”
杨随这才意识到,自已身上的气息已经乱套了,他的丹田和心间,有一股很强大,陌生而又很熟悉的气息在激动,那股力量仿佛呼之欲出,却好像又被什么困住了。
“寻神医看看吧。”沐霄看着他,知道他应该也不清楚这是为什么。
他与他同在神界之上,他知道杨随性子沉稳也十分清冷,少与人交流。宫殿也是如此僻静之处,银儿出现在这应该是误打误撞,而他与银儿的情况应该是因为双方引起的,只是两人都失了记忆,并不知情。
沐霄朝杨随行了个礼,“纡紫,今日之事沐泽也是关心则乱,我替他陪个不是,银儿他身体孱弱,初出灵海怕是没适应来,还望莫要介怀。”
他看着沐霄,眉头微皱。
晟玉上神飞升比他早得多,年纪更是比他大了好几万岁,平日都是直接唤他的名,今日却唤他神誉。
身体孱弱,看来不能带他一起打打杀杀了,真可惜。
杨随紧皱的眉头有些舒缓,只是心底还有些疑惑,但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看着两人离去。
他的脸色又苍白了许多,额头上也冒出了汗珠,刚刚沐霄给他稳了稳灵力,才使他能强撑着走到殿内。
进入殿内,他手一挥,将殿门关上,杨随虚浮的脚步缓缓走向殿内,他撑着一旁的柱子,感觉喉眼一腥,一股腥红的鲜血便吐了出来。
他感觉自已体内的灵力像火一样很热,一会又像腊月的寒潭,冰冷刺骨,这两种感觉在他的体内乱窜,异常的兴奋。
他抹了抹嘴边血迹,朝屋内走去调整着体内的灵力,鬼界余孽还未铲除,他可不能有事。
…
玉亭殿
沐银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白皙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水,额间的碎发也被汗水打湿,黏腻地贴在脸上,双手死死攥着拳。
他的头好疼,好疼好疼,好难受。
床边的神医绽衣正为他输施针,绽衣小巧清秀的脸上布着一丝奇怪的神色。
“如何了?”沐泽在一旁着急的等着。
沐银已经疼到没有意识了,他从小便被灵海的所有人宠着长大,又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很快,沐银的眉头有些舒展了,身上也不再冒冷汗,绽衣便停了下来。
“是那个人身上有他的灵识,再次见到他时这股力量会异常的兴奋,这种熟悉的感觉会刺激他体内的残翅。”
说着,绽衣面露一丝疑虑,“只是为何他体内的两个封印都在躁动。”
有悔
两人陷入了沉默,沐银体内有两个封印,一个是以他的断翅为灵,将他过去的一切都封印在他的断翅内,他的背上还有一个狰狞而又丑陋的疤痕。
还有一个便是星司大人给他下的转命印,算不上是封印,只是将他濒死的命数逆转了过来,只是转命也有代价,但这个代价星司大人并没有告诉他们。
沐银变成这样,他们都有责任,一万年前那件事不仅是沐泽,他们几个都有责任,实力那么强,连自已的弟弟都顾不住,又有何用。
“他决不能再与那人见面。”沐泽冷厉眼瞳微眯,带着一丝狠厉。
“你可是后悔了,又想将他锁在灵海?”沐霄一眼看出他在想些什么,抬眸看着他。
沐泽的眼睛有些闪躲,“我该让他去吗?”
“父王母后都没有如此担心他,你这个做二哥的倒是管的宽。”沐霄不轻不重地笑了笑。
他这个弟弟虽说比他小,敢作敢当的本事可大多了,不像另外两个小家伙。
沐泽抿着唇,自嘲地笑了,“是啊,是我管的太多了。”
“又这样。”
这副模样像极了为孩子操心的爹娘,沐霄拍了拍他的肩,轻声道,“我现在只能尝试着去理解你们,你们做的任何事我都尽最大的可能去理解。但是啊泽,我想银儿并不想你这么对他,你的爱或许对他来说倒像是一种负担。”
他早已毁情绝欲,无论是对至亲还是旁人,他早已感觉不到任何,他现在像是一潭死水,经不起任何的波澜。
沐泽抿着唇,没有说话,他不可否认沐霄说的话,但是他做不到。
“万年前他两万岁,早已不是那些心智不全的孩童了,他做的任何事都有他自已的思量,你可曾问过他悔吗?他心里或许并不悔,只是我们强加给他的仇恨罢了。杨随又有什么错,若是他也记得,他能安心的度过万年吗?如此简单的道理你为何总是不去看它。”沐霄叹了口气,这些废话对沐泽来说也并无用,只是他一直不愿意面对这些道理。
沐泽抬头望着他,“可是杨随他不该!”
“没有什么该不该,银儿在做那件事之前他没有问过任何人,杨随就真的知晓吗,就真的心安理得的接受吗?你知道他不是那种人。”
他有恨,有悔,但是他恨不得任何人,他只能去恨杨随,却忘了杨随也是受害者。
他又低下头,不说话,他自知理亏。
“阿泽,若我说的再直白些,你与那位之间的一切,你可曾有悔?”
沐泽愣住了,瞳孔微缩,手也有些颤抖,脑海里一幕幕画面忽然闪现,历经多年依旧清晰无比,那人的声音还萦绕在他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