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嗯。”
耶!
江明诚乐得把她举起来,猛地亲她一口:“咱们下午回去是吧,我去整理东西!”
午后,跟裴知温道别,江明诚立在门口,手里握着行李箱,看上去特有精神。裴知温笑眯眯的:“这么开心,是有什么好事吗?”
突然被点到,江明诚心虚地躲开眼神,看了眼裴朝暮:“没有啊……”
裴朝暮:“妈,那我们先走了。”
“朝暮,你要是……”裴知温像是有什么话要说,犹豫了会,“去吧,过阵子我去黎州看你。”
道别后,两人上了裴朝暮提前预定的车,却不是朝高铁站的方向开,江明诚对这块不熟,直到车停在一处老式居民楼附近,他才反应过来。
“明诚,我还有点事要办,你等我会儿,差不多四五十分钟。”一副要下车的架势。
离高铁发车还有两个半小时,他还想呢,怎么提早出发了。
江明诚懂,老毛病,让她一时半会儿改掉是强人所难了。他把人拽回来,情绪就那么挂在脸上了:“等等,你干嘛去啊?”
他朝车窗外看了眼,后面是一座窄桥,桥对面有一颗大树,旁边依附着小卖铺,铺子前有三个老人坐着。再往里,是更逼仄的路。格局很怪。
裴朝暮思忖着,好像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
真行。
江明诚撒开手,幽怨地撇开视线:“去吧。要赶不上车,我可不会等人。”
她抓住他的手,拇指无意识地来回抚着他的手心,焦急的频率:“是……是我爸。我很快,用不了多久,你等我一会儿,好不好?”
用得着这样么。他心里又酸涩,又憋闷,摸着她的头:“说着玩的,我什么时候落下你过。”只有你丢下我的份,在心里补充,“去吧,我等你,多久都等,不会走的。”
江明诚看着她穿过桥,走入狭窄的小路。
六年。
还需要花多久,才能把这空白的时间填补上呢。
江明诚在车上坐了会,实在静不下心玩手机,下车走了走,晃到了桥对面,在小卖部挑了几样零食,拎着,跟门口的几个老人唠。不多时,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路的尽头,他一手挎着零食袋子,另一只手举起来,冲她招了招。
她看见了,小跑过来。
“慢点,不急。”他朝她走过去,“时间还早呢。”
路的尽头又出现一个男人,看上去五十多岁,穿着略潦草,头发也乱糟糟的,一直往这方向看,江明诚有所察觉地看了眼裴朝暮。接着,仿佛印证他的猜测,那男人的视线落到了他的身上。
裴朝暮握住江明诚的手,顺着他的视线回头,冲着那男人挥了挥手:“他是我爸。”
“我得过去打声招呼吧?”江明诚刚说出口,那男人便转身离开了,“他看到我了。”
“没关系,我们走吧。”
沉默着走了会儿,江明诚还是问出口了:“你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
“明诚,等以后,有合适的机会,我们再一起见我爸,好吗?”
这样,他还能说什么呢。
“好。”
高铁上,江明诚回想起裴知温跟他说的一件事。
她高中的时候,跟人打架,瞒着家里不说,直到有天,手臂被人打的骨折了,这才没瞒下去。
裴妈妈说她从小就闷,不爱说话,独来独往的,也没什么朋友。直到高中才交到了要好的朋友,那人江明诚也见过,方雅。
方雅是转学生,跟裴朝暮同个班的,不知怎么惹上了学校里的不良团体,天天被他们欺负,后来裴朝暮知道了,一直护着方雅,放学都要先送她回家。那些不良学生当然没放弃,从欺负一个人变成她们两个。一开始,裴朝暮告诉了老师,但没用。那些女生打不过裴朝暮,叫上了她们认的哥哥,放学就来校外堵她们。裴朝暮身上一直藏着从家里拿的水果刀。
男生冲过来的时候,她就亮出刀锋,划伤男生的手臂,直接见了血。她不要命地跟他们打,连手被打折了都没喊一句疼,还举起手机,发狠地看着他们。
——我现在就报警。我认识你们,都一个学校的。看清楚了,那边有监控。我们是受害方,学校给个处分最多了。而你们,就等着被退学吧。
这是她的原话。
那群人也怕闹出事来,便跟方雅道了歉,并发誓再也不欺负她,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江明诚当时听了,吓出一身冷汗,对裴知温说:“您后来说她了吗,这也太偏激了!”
裴知温说:“当然说了!这孩子啊,唉,总想着要保护别人,也不知道心疼心疼自己。”
……
江明诚刚才使了下小性子。裴朝暮找他说话,他语气凉飕飕的,表示自己还在“生气”中,还装高冷,不搭理她。现在,心立即软和下来,开始责怪自己,心眼太小,总是计较这些有的没的。她不愿意说,那就等她愿意说为止。
江明诚又很快想开了,捞过裴朝暮的手,十指相扣,他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缓慢地在她耳边说:“暮暮,等会到家,你想吃什么菜,我做给你吃啊。”
呆呆
当江明诚和裴朝暮齐齐出现在·kg时,员工们围了上来,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他们十指紧扣的双手。江明诚看到那几个脸上难以言喻的表情,自然地搂过裴朝暮,笑:“行了,都别瞪了,有那么惊讶吗?”
“不是明哥你——你脚踩两条船啊!”
“什么脚踩两条船!瞎说什么!”江明诚瞄了眼裴朝暮,“那个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