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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的手腕很细,腕骨处凸出的骨节伶仃骨感,触感如上好的冰玉,不过一掌便可全部握住。
秦聿成年后身量似乎又长高了一些,少年时便已初见端倪的身形差距此刻更加明显,一米八一的人被他握住手腕时竟是连挣扎都挣扎不了。
时今整个人被他拽的偏离过来,惯力作用下身子向这边倾斜了好几步,他踉跄着站稳,抬头瞪他。
青年薄唇紧抿,动作幅度间几缕柔软发丝蹭留在面颊两侧,衣领下滑露出大片线条精致的雪白锁骨,主人对此似乎毫无察觉,望过来的目光中隐有蕴着水色。
秦聿看着他,突然想起来多年之前宿舍楼中的某个夜晚里,对方望向他时也是这样的眼神。
温柔的,探寻的,氤氲着雾气的,又带着无法摆脱的哀伤。
秦聿看着他,手中握着的手臂摩挲了一下,眸色渐深。
片刻后,他又收回手,恢复了一派上流绅士矜贵得体的模样。
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一点一点拨开人坚决冷硬的外层,让他对自己重新露出柔软依赖的一面。
“这边的路不好走,我让人送你回去。”
时今偏过头,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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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时今依旧每天照常上班,对方的工作却似乎越来越忙,每次都直到深夜才会回到别墅,洗漱完毕后就寝。
他们像是所有合约结婚的夫夫一样,相敬如宾,貌合神离。
洛市的冬天一向极冷,料峭冷意下寒风从未掩实的袖口钻入,逼得人不由发颤。
时今进科室的时候,就看到里面几个人围在一起正三三两两地讨论着。
大约是工作日的缘故,来看病的较休息日要少很多,时今走近了才听清,是几个人说科室里工作很久的一个医生要去别家医院了,临走前想请大家一起吃个饭。
“小时医生也一起来吧。”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时今为人处世一向淡漠,来医院三个月和科室其他人也只是面熟的关系,殊不知科室里鲜少有这么年轻的医生,青年的外貌又过于惊人,在他来的第一天就有同院的几个小姑娘暗戳戳地看他,这么多天来工作几乎从未出过纰漏,很多人都想和他亲近,只是苦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如今总算有了机会,好几个人都一起跟着起哄。
时今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同意了。
科室里一帮人见他答应了起哄地更凶,吵吵嚷嚷地最后定了夜来香的包间。
上午定下来这事后,时今一整天都有些不安。罕见地低头看了好几次手机,犹豫着要不要和秦聿说一声,自己今天晚点回去。
但他并没有存陈叔等人的电话,和秦聿也只是在签协议那天才加回了联系方式,那人工作回去的也晚,说不定他结束了他还依旧在公司,因为这种事特意给人发个信息,未免显得他太自视甚高、认不清地位。
时今蜷了蜷手指,努力把自己投入到工作中,不再想这件事。
晚上六点,除了值晚班的人,大半个系的人都来了,一群人推推笑笑着,热闹闹地从医院出来,打车坐车地到了吃饭的地方。
人们交替着坐在包间里,觥筹交错,谈笑晏晏,不知道谁起了个头要敬马上要走的几个医生一杯,众人便轮番着开始了一轮又一轮的劝酒。
外面是凛冽寒冬,屋内却因为人数过多泛着雾腾腾的热气,食物与酒的味道纠缠在一起,暧暧昧昧地盘旋着。
成年人的酒桌上就是这样,你来我往,推拒不得。
一开始大家还不太敢和时今搭腔,后来见有人壮着胆子去敬酒时时今并没有阻拦,而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也就都放开了,轮番地过去要喝酒。
时今夹在其间,一来二去的,跟着喝了不少酒。
几轮下肚,时今依旧是端端正正地笔挺坐着,瞧着也只是眼角有些泛红,看上去与平时并无异常。
众人依旧在交谈着,此起彼伏的谈笑声络绎不绝,时今游离在外,靠在桌背上轻轻支着头,眉眼低低地隐在阴影里,看似在听着,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耳边的一切的声音都像是流水,漫漫地隐在天边,听不真切。
不知道是谁讲了句笑话,惹得一众女生嗤嗤地发笑,包间里的气氛活动跳跃。
一直到晚上十点,众人才聚着三三两两地说要离开,人潮涌流,同门的一个年轻师兄见时今一直坐在那儿不动,觉得今晚亲近了些,便要去看他。
“时医生,时医生?”
有人一直在身边说话。
时今轻微地皱了皱眉,又像是反应过来对方在叫他,有些抱歉地转了转身,看向声音的来源。
面容瓷白细腻,看过来的眼中像是蕴着水色。
那个师兄莫名其妙地有些脸红,踉踉地往后退了两步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手机。
他也是这才反应过来,时今怕不是已经喝多了。
旁边另外两个还没走的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三个人一交流,发现谁也不知道时今住哪儿,这么晚了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也不能就这么把人撂在这儿,合计了一番,决定给时今的家人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让他们来接人。
站的最近的那个小心翼翼地拿过时今的手机,滑开联系界面,这些电话上都没有备注,犹豫了一会儿,最后给近期通话记录上排在第一位的打去了电话。
———
秦聿这几天正忙着一项收购案,李森跟着他也是忙得脚不沾地,陈叔电话打过来的时候,秦聿正在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