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阳侯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盏,雾气袅袅,一双美眸落在谢瑜身上,打量了片刻道:
“你就是谢家那位养错了的丫头?”
不等谢瑜言语,信阳侯夫人便自顾自的跟身边的嬷嬷说起了话。
“还真别说,到底是谢家养出来的丫头,便不是嫡亲的,竟也有这么三分气度,杨嬷嬷你瞧是不是?”
杨嬷嬷似笑非笑的瞧了眼谢瑜,“夫人说的是,谢瑜姑娘却有几分谢家姑娘的气度,但跟大姑娘比起来,还是逊色了几分。”
“你这话说的!”
信阳侯夫人嗔怪的看了眼杨嬷嬷,“青妩毕竟是嫡女,便是流落在外几年,这骨子里依旧是贵女的血脉,哪是什么旁的血脉能混淆的,这你也能比。”
此话一出,谢瑜的脸色更填了几分苍白,眼底的恨意几乎要掩藏不住,她掐紧手心,声音努力平静道:
“侯夫人派人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若没有要紧事,我便先回去了,父亲和弟弟还在等着我。”
谢青妩是真嫡女又如何,爹娘和弟弟更在意的人是她。
“哎呀,你瞧我。”
信阳侯夫人忙拉住谢瑜的手,佯装恼怒的瞪了眼杨嬷嬷。
“我这也是头回见你,一时高兴就多说了几句,杨嬷嬷你也不提醒我一下。”
杨嬷嬷顺势点头,“是老奴的错。”
信阳侯夫人又打量了谢瑜一会儿,“你这样标志的丫头,我可真是越看越喜欢,我啊,一直想要个闺女,偏生了宴儿那样的皮猴,真让我头疼。”
“索性日后青妩进了门,倒是能让她管教一番,我这个当娘的也就省心了。”
谢瑜咬了咬唇,语气柔弱道:“可我听说,裴世子跟我长姐已经在皇上面前退了亲事,夫人您还是不要再提此事了。”
“我长姐说了,她进京便要跟裴世子退了庚贴,往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若再有人提他们二人的亲事,便要告到皇上面前去。”
谢瑜这话,让信阳侯夫人脸色变了变,她顺势松开谢瑜的手。
“常言道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便是小夫妻还有拌嘴的时候,他们未婚夫妻更要磨合,难免有矛盾赌气的时候,成亲的时候念着和离,未成亲的时候自然念着退亲。”
“你年岁小,毕竟也不懂这些事儿,他们二人也算一起长大,定亲都快有五六年了,感情甚笃。”
“若是没有旁人掺和,不出几日便也和好了,可就怕有些心术不正的人在里头搅和,平白毁了一桩亲事,谢二姑娘,你说本夫人说的对吗?”
这一番指桑骂槐,生怕她听不懂是吗?竟如此羞辱于她。
“夫人说的是,可感情一事本就没有道理可言,我听说侯爷当年与先夫人也是感情和睦,后来又娶了夫人,如今侯爷可还念着旧人?”
怎么也没料到谢瑜竟然说出这种话,信阳侯夫人若不是几年的好修养,便要将手里的茶盏砸烂她的脸。
“你这丫头好一张利嘴,本夫人给你几分颜面,才提点你几分,你却是如此顶撞长辈,全无教养。”
“到底是外头的野种,便是套上一身华贵衣裳,依旧掩不了粗鄙之态!”
“夫人一口一个血脉,野种,难道您就有教养了?我虽不是爹娘亲生,但谢府待我与亲子无异,却也轮不到您一个外人说三道四,夫人若无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这话,谢瑜作势要下车,被杨嬷嬷一把抓住手臂,信阳侯夫人胸口起伏。
“快掌她的嘴。”
如今才见了一面,信阳侯夫人更是笃定绝不能让这小蹄子进侯府半步,否则日后侯府哪里还有安宁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