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祂何必如此大費周章的跟蘇渝周旋?
沈執嘆了口氣,「放下吧,你知道的,我不會傷害你。」
蘇渝自然不會相信他,他們兩個之間早就沒有信任可言了,便一直維持著要給自己注射藥劑的姿勢。
他當然也沒想過真的要弄傷自己,那針頭都沒有扎進去,幸好沈執還真的很緊張這具身體吧,竟然一直沒有輕舉妄動。
系統開始給他傳達總部的通知。
【請員工蘇渝儘快離開,我們即將採取強制措施,啟動自毀程序。】
自毀程序是最後的一道安全保障,如果無法扼殺危險,就讓其跟這個星球一起毀滅。
沈執見他始終不肯鬆手,實在太危險了,勸道:「我知道,你是個重感情的人,你來自另外的世界,但是你仍然重視這個地方的人,你在意楊嘉文,還有你的所有朋友們。也許你也在意我……」
「那是曾經。」蘇渝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說道。
沈執不知道該怎麼勸他了。祂注視了人類這麼多年,見證了無數人死亡的瞬間,見過各種各樣的人對生命本能的渴望。有熾熱、有扭曲、有狂躁……當一個人有堅定信仰時,信仰經常會高於生命。
但是為什麼蘇渝,他沒有任何的信仰,卻能做到這個地步?為什麼,他僅僅是為了他自己嗎?
祂是嫉妒的。因為在這場博弈里,祂成了反派,而那些隊友成了蘇渝要保護的人。
系統:【宿主,再不走他們就關閉通道了,你抓緊時間吧。】
【好。】
要當著沈執的面離開,這絕對是蘇渝有史以來面臨過難度最大的事。
「也許我曾經的確考慮過你。」蘇渝沒有說謊,他第一次考慮任務完成後,留在任務世界裡生活,只不過他很快就放棄了,甚至想要扼殺這感情的萌芽,所以才會有結婚的提議,畢竟婚姻是感情的墳墓,他覺得這話有道理。
「你高興嗎,是你親自毀了這一切。」
說完,蘇渝就將注射器往手臂裡面推。當然,他並沒有用力,所以在藥物還沒有注射進去之前,沈執已經用力掙脫繩索,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攔住了他。
沈執嘴角似笑非笑般抽搐,那股非人感尤其強烈,仿佛隨時都能從面部裂開伸出觸肢似的,語氣也顯然壓抑著怒火,「所以你就要這樣報復我?」
那根注射器被沈執捏碎了扔到一旁,這下祂再也沒有顧及,將蘇渝緊緊拉入懷中。
沈執本來還想再說什麼,但是此時此刻,他更加想讓蘇渝不要用那種厭惡和排斥的眼神看著自己,那真的和蘇渝以前看他的目光完全不同。
祂掐著蘇渝的下巴,故作兇狠的貼上他的唇,道:「怎麼,不服嗎?這是你自投羅網的下場。」
本來是說想要懲罰什麼的,但是沈執哪裡捨得呢?尤其是在蘇渝企圖傷害自己來威脅祂的情況下。
蘇渝冷眼看他,嗤道:「你只會這些讓人作嘔的手段嗎?」
蘇渝太清楚如何能引誘沈執了,儘管他並不想,但是他知道沈執最喜歡自己這種冷漠無情的樣子,最能激發沈執的占有欲和破壞欲。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的五官不要生得這麼冷清,平白招惹上這個怪物。
蘇渝的下巴都被沈執捏得紅了一小塊。
明明受制於人,像柔軟可憐的小鳥被捏在掌心,卻仍然不會露出半分屈服神色。
沈執如他所料的湊了上去,野獸般吸吮他柔軟的舌頭,吞噬他溫熱的吐息,讓他潮濕、鮮嫩的舌尖都被舔舐得微微顫抖。
然而瘋魔般狂舞的只有沈執和他的觸肢們,像放盪的幽靈充斥著整個空間,發出恐怖的低吟。
蘇渝閉合的眼睛微微睜開,眼底仍是一片清明。
這個怪物總是這樣沉迷,無論是他的眼淚、唾液甚至是汗水,祂都想舔舐乾淨。如今他們戳破窗戶紙,沈執更是不再偽裝絲毫,表現得格外急切,仿佛已經被欲望所奴役了一樣。
蘇渝幾乎能感受到沈執的骨髓像他的脈搏一樣狂跳,呼吸喘得不正常,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都緊繃著,隨時準備發力,舌尖在他口腔中入侵、攪拌。
他像一尾被沈執含住的魚,漣漪的神經末梢都在抖顫著。
但是他的指尖一直深深地掐著掌心,用痛感維持清明和理智。
這是沈執親自遞過來的弱點。他不可能輕易放過。
所以蘇渝趁其不備,拿出藏在身後褲子裡的匕,想要刺進他的胸膛里。
但是在匕即將插進去的時候,蘇渝猶豫了。
為什麼沈執不躲開?他明明有所察覺,也不可能躲不開。
……沈執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把弱點暴露在他面前,為什麼?
是信任他,還是覺得他會心軟?
是的,他的確心軟了,他遠沒有表面上表現得那麼冷漠。
「我知道,你們沒有完成任務的話,主神是不會放過你們,所以,我希望我的這份禮物能令你滿意。」
忽然,蘇渝的雙手被沈執握住了,匕被沈執插了進去,血液噴濺出來,蘇渝的兩隻手都被沾濕了,溫溫熱熱的,血腥味盈滿鼻腔。
沈執低呼一聲,高大的身軀也震了震,但是仍然抱著蘇渝不肯鬆手。更讓蘇渝驚奇的是,沈執的心跳仿佛更加距離了,怦怦直跳,震得蘇渝手心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