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死狐狸还能是谁?”6穿原绕出问诊台,又去抓药材来切,“你见他对谁亲近过,又对谁怒过?就算他那心肝儿小鱼,他有为人家动过什么情绪吗?”
容珲讷讷:“我以为那是他自己……”
“那是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6穿原打断容珲。
他坐了那么多年的诊,最严重的病人,一直在自己家里。
想到这儿,他便往祝神常走的那个楼梯口望去,看了很久,才放轻语气,自顾低头道:“死水一样。根本没得治。”
“说我坏话。”祝神的声音从另一处楼梯口传过来,众人循声望去,见他一袭碧蓝轻衫倚在扶手上笑,“我可听见了啊。”
6穿原只随意瞪他一眼,懒得搭理。
“二爷。”祝神出现,容珲便自然而然沉着了几分,放手站直,作势也要上去扶他。
祝神摆手,示意他不用上来。
十三幺紧急站队,往楼梯边上一跨步:“我可什么都没说啊二爷,您听见的!”
容珲局促:“我……我也没说什么啊!”
“那你意思都是大掌柜的错?”祝神下着楼,冲6穿原挤眼睛,“老6,容珲告你状呢。”
“我……我没有……”容珲看向6穿原,又转向祝神,急得无奈直喊,“二爷!”
祝神低头偷笑,下到一楼,十三幺站在楼梯边,伸出胳膊去扶他,这才见祝神手里拿着一个四四方方的锦盒。看样子像是要去送礼。
突然,他见祝神对自己眨了眨眼。
十三幺脑子顿时转得飞快。
又听祝神对6穿原说:“老6,你上回打人给我做的那件灰鼠毛的披风放哪了?”
“就在你房里。”6穿原随手指了个方向,“就那个……左边第二个柜子底下压着,放冬衣那块儿。”
“我看了,没找到。”祝神一本正经,放在十三幺胳膊上的手却悄悄用力捏了一把,“要不你跟十三幺上去替我找找?”
6穿原说:“十三幺自个儿去。”
“我、我、我也去找过了!”十三幺一拍大腿,“没找着呢不是。上次二爷就叫我拉着您一起找来着,都怪我,一下来就给忘了。”
“啧。”
“一个个不叫人省心。”6穿原把手里药材一扔,拿过方巾擦了手,就近上了二楼的一处梯子,噔噔走了两步,回头道,“等我请你?”
十三幺赶紧跟上。
脚步声上到二楼,祝神慢悠悠走向门口,漫不经心道:“三姐呢?”
容珲说:“接宣阳下学。”
“接宣阳下学?”祝神笑道,“宣阳都十四了,还要人接。”
容珲:“怕她打架么。”
“唔……”祝神心猿意马,说话间已走到门口。
他忽对容珲吩咐:“找辆马车,去飞绝城。”
“是……啊?”容珲先应了,随即不解道,“去飞绝城做什么?”
“给贺兰府送贺礼。”祝神在檐下凝目远眺,头顶天空飞过几只朱砂色的蝴蝶,他的指尖抚过手中锦盒,“顺便尝尝贺兰家的酒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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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穿原在祝神房里被十三幺拖到毫无耐心,最后现祝神留的离家字条,登时暴跳如雷。等他冲到楼下时,去往飞绝城的马车已驶出十六声河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