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庸禄装的可怜兮兮,无非就是掩盖自己的野心。
他就像初次尝到荤腥的野兽,欲望之火熊熊燃烧。他不想再回到以前被靳氏嫌弃,被兄弟姐妹看不起,令大臣们绕道而行的人。他不想谨小慎微地活着,他也想挺直腰板,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力。
甚至,他想像靳氏一样,坐在皇位上。凭什么大凤的皇位继承制度要传女不传男,他要更改历史,成为第一个成为皇帝的皇子。
“后日司马将军入宫与我商议婚事,你把霖余带来,一起商议商议。”
“是。”
“还有,最近我的身子欠妥,先不早朝了,你传达下去。”
“是。”
“批阅奏章的事情先放一放,等我恢复好点再议。”
“是。”
钱庸禄从靳氏的寝宫出来,一路上都在咬牙切齿。
靳氏分明是对他怀有戒心,否则不会在病中还牢牢掌握大权。如果真想推举他上位,奏章可以让他代替审批,早朝也可以让他主持。一个奏折下去,告诫所有官员,他,大凤的大皇子钱庸禄,暂时为摄政王管理朝政。
可是,她不肯。
在筹备祭奠时,早就有几个大臣特意找到他说想荐举他继位登上皇位,让靳氏退居幕后为太后。可看情形,靳氏是不会轻易放弃皇权。他们也商讨了一个办法,可以迫使靳氏让位。关键时刻,钱庸禄还是会出此下策。
后日,司马宏果然入宫面见靳氏商讨女儿司马襄思与钱霖余的婚事。
宫女刚端上茶,司马宏还没喝一口,便见太监急忙进来禀报,说大皇子钱庸禄有要事禀报。
靳氏以为是他把钱霖余带来了,便召见他。哪知看见钱庸禄慌里慌张地跑来。
他一进来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母皇,不好了……”
靳氏皱眉:“怎么了?慢慢说。”
“霖余……霖余……”钱庸禄手指着殿外,依旧大喘气。
“钱霖余怎么了?难道是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吗?”
钱庸禄摇头:“不是,母皇,霖余他……上吊了!”
犹如晴天霹雳,靳氏与司马宏都惊呆了。当他们赶往钱霖余的宫殿时,只见大殿中,钱霖余躺在地上,脸上盖着一块白布。一条白绫也扔在一旁。
靳氏吩咐人掀开他脸上的白布,看见果真是钱霖余,靳氏呆住,半晌说不出话。
司马宏跺着脚,拍着大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四殿下啊,你说你怎么会这么想不开呢?这多大的事呢,不至于去寻死啊!”
靳氏瞪着他:“还不是司马将军你逼婚在先,才让霖余寻了短见!”
司马宏有口难辩:“陛下,不娶就不娶,我司马宏自认倒霉。可四殿下也犯不上去上吊啊!这一定事出有因!望陛下严查!”
“严查个鬼!他不就是睡了你女儿吗?这屁大点事你嚷嚷得满城皆知,让朕下不来台,让他没脸见人!要怪就怪你那不知检点的女儿,是她勾引霖余,让他上了当!”
“陛下,话可不能这么说,在下的女儿也是冰清玉洁的大闺女,被他祸害,如今有了身孕,如果不娶进门,这叫她怎么活?”
“爱怎么活就怎么活!”靳氏铁青着脸,“如今霖余已经死了,司马将军还想怎么办?”
司马宏看着躺在地上的死尸,真想把他拉起来看看是真死还是装的。
他咬着牙:“望陛下看在小女已有身孕,可否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既然让朕想办法,那就……”靳氏一脸冷漠,“既然不能做夫妻,就说明他们无缘。如果将军愿意,朕可以让你女儿一同前往陵寝,作为守陵人居住在那里。等生下孩子,朕会责人每月送去银两,作为母子的吃穿用度。”
“守陵?”司马宏惊呆了。他没想到靳氏如此狠心,竟然让他的女儿去守陵。那可是整日枯灯寒窑,一辈子呆在陵寝里,司马襄思忍得住才怪。
靳氏扯了扯嘴角:“如果司马将军不忍心让女儿一同前往,那就自己想办法。宫内的御医可以随时与你一起出宫,他们手里可是有各种各样的绝子药。”
说完,靳氏便转身离开了。
司马宏气得吹胡子瞪眼,可是只能看着靳氏的背影消失在殿外。
忽然,他的肩膀被人拍了拍,转身一看,正是大皇子钱庸禄。
原来,他们对话,钱庸禄一直站在一旁。
他笑容可掬地看着司马宏:“司马将军,如果方便不妨到我殿中说话?”
“殿下,难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虽然我不敢忤逆母皇,但觉得此事还有转机。”
司马宏眯起眼睛打量起面前的人,这个他从来没有拿正眼夹过的皇子,如今自信满满,再没有从前畏畏缩缩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