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
贱种的客人,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之前欺负我的,都要让你偿回来!
方念拧着箱子,把衣服、裤子全部塞了进去,乱作一团,怎么也放不下。
说句实话,他心里有些烦。
穆清歌有些霸道地把他推到一边,把衣服从新摊开,再一件件折好。
她脸上和手上的血早已洗干净,如白玉,修长,好看,灵巧。
速度很快,前后不到两分钟,衣服全部整齐叠入箱中,还多出不少空间。
看到她的成果,方念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慢慢收拾,时间还够。”她似是提醒,似是安慰。
“没了,剩下一堆书,拿不走了,放这里吧。”
方念还有个背包,里面只装了个样式古朴的木盒子。
只此一件,便把整个背包撑满。
其他那些杂物,不要也罢。
一个箱子,一个背包,还有一只大塑料包,里面装着被子。
他的资金有限,以后还要多拿一笔租房费。
“背包我来。”穆清歌伸手就要接,却被方念灵巧躲过。
就算他提个箱背个包外加一个大口袋,要想躲过一个穆清歌,还是轻而易举。
她微微一愣,很识趣地把伸在半空中的手抽了回来。
“你身体虚,这些东西我拿就好,谢了!”
方念挤出一丝笑容,穆清歌轻挽耳尖一缕长发,笑而不语。
两人走出房间,出了客厅,走到门口,刚好半小时。
黄家程心有不忍,好几次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唯有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怅然一叹。
身后的陈伯慈祥地望着他,沧桑的眼眶泛着泪。
方念是他看着长大的,这个沉默寡言的年轻人没有一丝寻常公子的纨绔,只是默默守护这个家,任欺任骂。
没要过老爷一分钱,没穿过一件名牌衣服,甚至还倒塞钱给下人,他老伴的老寒腿还是他给治好的啊。
多好的孩子,哎。
他连一句让他常回来看看的话都没法说,黄家程不敢,他也不敢,身后所有的仆人都不敢。
二楼,一双眼睛正冷眼看着这一切。
“黄叔,别怪她,其实我早就想出去了。”
“陈伯,大妈身子不好,老方子老时间服,还得坚持个一年半载,别中断。”
“还有李妈,你煲的排骨玉米粥太好吃了,可惜我懒,说了好几次要学还是给忘了。”
话没说完,人群中忽然传出一阵抽泣。
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甚至有人捂着嘴,生怕发出声音。
该走了。
方念最后再看了眼生活了十年的“家”,头也不回。
真的走了,越走越远,直到彻底消失。
该死的杂种,这就是你得罪我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