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公交站台听着司鸣那边的谈话声,不过断断续续的听不太清了,似乎是她不接电话……我站在路边有些无聊的踢着地上的小瓶盖,正巧踢到了童安面前,她有些无奈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俯身将瓶盖捡起,丢在我旁边的垃圾桶中……
耳边传来马达的呼啸声,刺耳的音浪翻涌着靠近,我的身体一顿,回身看见了一辆驶来的大众汽车,它在我都视野中快放大,我的身体如同僵木一般,就像是缠绕在蛛网上的猎物动弹不得,手机从我的手间滑落,神经弧的信号不是逃命,而是要将眼前的女孩推开……
那一瞬之中,我们无声对望,像是默剧的演员,用肢体与面部的变化述说着最为传情的表达,我的眸中骤然炙热,终于推开生死的束缚,如果还有时间……我想我一定会笑吧,笑我逾越了死神,争夺到了生命的权柄,留下了绚丽的希望……
后脑传来一股疼痛感熄灭了无垠的意识,充满空白的黑暗中感受不到时间与空间的律动,但这里没有十年一瞬的走马观花,也没有生死界限模糊的沉溺,我听见了歌声……
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从我的鼻腔涌入,云想身上的幽香与消毒水的气味融合刺鼻却又舒心,她的声音压的很低,又有些嘶哑,可那歌依旧好听,在我的耳边盘旋,共鸣着我的灵魂……
我睁开了眼睛,看见了她憔悴的面容,云想看见了我正在直直的看着她,我们对上的目光中隐含着无数种情绪,她眼中泛起朦胧的水雾,哽咽的说道“我……差一点……就以为……失去你了……”
云想的声音比唱歌时更加嘶哑,泪水点点滴滴无一不是对我的爱意,这一次我没有替她擦去泪水,点点月色微光莹莹,我此刻正在见证着爱情的美丽,我注视着她,许久……许久……
她已经不再流泪,我这时才轻声说道“我等你白头……”云想的眉头微微舒展,对着我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与你携手……”
我们的约定再度在夜月与星河的见证下铭刻进我们的心间,我们都相信以后无论如何,我们都会在一起,去进行着少年的梦,去温暖着少女的心……
小小的病床上,云想紧挨着我沉沉睡去,嗅着那让人安心的香味,鼻腔中的消毒水的气味变得无影无踪……似乎忘记问童安怎么样了,但是云想没有主动提,应该问题不大……沉沉黑夜更深,夜色侵染我的意识,我也跟着云想的呼吸声缓缓睡去。
次日清晨,我模模糊糊的醒来,我尚未彻底清醒过来,就看见了床边好像站了一群人,我的睡意荡然无存,有些惊咦的看着这一排的人,云想在一旁和童安聊天,季青龇着大牙啃着一颗削好的苹果,刘姐手中拿着水果刀还在细细的削水果,司鸣则是一脸紧张的站在景念身旁,而景念……站在离我最远的地方看着我……
他们的目光都移向我,随后是一堆问题同时上阵,我被问得有些头大,好在云想及时解围,说道“大家先别急,让清起缓缓……”
众人对视一眼,也意识到了不妥,这时由季青率先开口“哥们你可以啊,被车撞了都没事?”话刚说出口,我和他都是一愣,不仅我和他,全场都是死一般的安静,我轻咳了一声,说道“也不是没事,没看我在这躺着吗……但我基本上没啥事。”
季青的面色有些红润,刚刚想必是把真心话说了出来,我们从大学到现在,都是这样口无遮拦,他也轻咳了一声,有些尴尬的说道“你没事的话,我先回面馆了。”
我刚点头,季青便飞一般逃离出众人的目光,我也轻呼出一口气,后面刘姐问的问题就正常多了,都是一些寻常的关心和叮嘱,朴实却暖心。
刘姐也在交谈过后也离开了病房,说是和季青一起回面馆,病房里就剩下了云想、童安、司鸣、景念。
病房中的氛围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司鸣站在景念身旁几番犹豫之下来到了我的身边,面上带着很浓的挣扎之色,我有些惊讶,毕竟共事的时间也不短,我这是第一次看见他露出这么纠结的神情。
终于他在反复挣扎过后开口了,却不是问询与关心……
“许总……您能不能原谅兰雪……”司鸣语气满是恳求,眼中全是斑布的红血丝……他这副模样已经不是憔悴了,而是狼狈……
我有些愣,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个兰雪就是那个疯女人了……我有些不可思议,司鸣为什么会和她有关系,难道是为了他的下属求我?司鸣是一个有智慧的人,他不会选择在这样的时机和地点说出……若有可能,只能是他已经没有了理智……
我没有说话,云想和童安望向他的目光已经变得不是那么友善,而景念眼中已经喷薄出了怒火,她看着司鸣,愤怒的说道“司鸣!你要是再敢为她求情一句,你就从远山滚出去!”
景念因为司鸣的求情,气得胸膛上下起伏,司鸣算是她在远山栽培的心腹,可此刻这层关系已经快要濒临破碎……
我看着司鸣,听到景念的话后,我已经看不到他的眼中是否还有一丝神采,我轻叹了口气,向景念招了招手,示意她来到我身边坐下,景念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来到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
我转头看着司鸣,轻声询问道“你知不知道兰雪差一点杀了我和童安?”
司鸣的头一直在低垂,满头乌中我隐隐看见了几根白,他的领带随着他的点头上下起伏。
“我和童安只是运气好,才死里逃生,所以你会认为这件事并不严重吗?”我都语气中已经满是冷意。
“兰雪……兰雪是有原因的……这绝对不是她的本意……”司鸣捂着头,似是有些崩溃,但依旧将这句话磕磕绊绊的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