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誉一怔,感觉有点茫然,自己哪里秀了?
不过孟岚山对此没有再说,似乎是点到为止。
之后,就聊到了即将到来的院试。
孟岚山道:“老夫本以为你在得中了童生之后会选择沉淀上一段时间,没想到你竟然选择今科就考。”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晚生之前就吃过这方面的亏,所以想趁热打铁,一举拿下这一科。”齐誉想起了原主,颇为感慨。
“这倒也可以,就不知你的文采能不能跟得上了。”孟岚山想了想,问道“我赠你的《登科荟萃》现在读得怎么样了?”
“学生细读了几遍,只能算是略有心得吧,还有不少地方尚不能领会真义。”齐誉很诚实地答道。
这本书乃是国子监的大祭酒收录而成,属于是高级教材,齐誉当下才是童生之身,这就好比小学生攻读博士后的论文,不吃力才是怪事。
最最关键的是,自己缺乏名师指点,单靠自己咬文嚼字的领悟,度上想快也快不起来。
“难为你了!”孟岚山一点都不意外,反而一笑道:“童生科和秀才科,从总体上来说是重诗赋而轻经义;然而到了后面的举人科、贡士科以及进士科就反过来了,也就是重经义而轻诗赋,所以你读起来才会觉得吃力。”
原来如此!
通俗一点来说,前者考得是死记硬背,而后者却是理解能力。
这种转化需要足够的学识才能做到不吃力。
而四书依旧是重点!
曾有一句名言说,半部论语可治天下,之前还觉得这说法有点夸张,现在来看,还是很有依据的。
学问越是往深处探究,越是觉得自己肤浅。
这就是经义。
孟岚山又叮嘱道:“你要记得,多读,多思,日积月累自然会有所沉淀。”
“是!学生记下了。”
随后,孟岚山又专门考了他一些题目,齐誉也做出了自己的回答。对的地方,老先生明确指出,错误的地方则是纠正,齐誉也受益良多。
“对了,院试的主考官换了,已经不再是赵知府了。”孟岚山提醒说。
齐誉一怔:“这是为何?”
“永川府逢了蝗灾,紧接着又有拜帝教的乱党作祟,可谓是多事之秋。今上有旨,命他北上面圣,为此事做出自辩。”孟岚山叹道。
“这是一个天灾和一个人祸,算不得是他的错呀!”齐誉道。
孟岚山淡然一笑:“他已经很幸运了,大理寺方面并没有为难他,预后……可能还算不错。”
莫非,是老先生的儿子在暗中相帮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孟赵两家的私交应该还算不错。
齐誉想了想,道:“赵大人这一走,永川府岂不是失去了决断者?”
“哈哈,知府走了不是还有同知吗?一个地方少了谁都行,永川府依旧还是永川府。”孟岚山顿了顿,又道:“对了,那个庾海有些本事,我估计,以后他会爬上来的,说不定日后他还会感谢你。”
“感谢我?”齐誉奇道。
“不错!他用无中生有之计,巧妙地化解了粮荒,确实是个会动脑筋的官。后来,他又通过一场有偿募捐,获取到了的粮食,这对赈灾来说帮助甚大!也因为此,他不仅免去了失察之过,还得到了吏部的赞赏,呵呵,升迁有望啊!”
齐誉依旧茫然,还是不理解为什么庾海要感谢自己。
“所谓的有偿募捐,不过是用一些字画来换取粮食,我听说那些画上的落款是你,你说,他应不应该感谢你呢?”孟岚山笑道。
齐誉忙道:“那些字画确实是我作的,但是我分文未取,当作是为赈灾略尽薄力。”
“嗯,还不错!”孟岚山欣慰一笑,接着说道:“你现在也算是一个名人了。”
被出名?
齐誉吃了一惊,一时说不出话来。
孟岚山一叹:“我刚才说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并不是危言耸听,当下的永川府暗流涌动,还里还暗伏着一桩大麻烦,你显山露水不见得就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