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听罢,便不在犹豫,立刻拖着岐川郡守离开了。
府衙内,气氛焦灼,岐川郡的官员什么时候见过被黑衣人拿着软剑架在脖子上的场景,一个个屁滚尿流的从各自的工位上、从家里爬起来,片刻就飞奔至府衙中。
秦铎也哐地一声踹开大门,带着一身的低压,从门外走进来。
止戈剑被拍到了桌案上。
一声响,威慑已成。
府衙内官员噤若寒蝉。
很快,岐川郡的官员就都知道了岐川郡守被押入大牢的消息。
原本那个靠着周家势力上位的郡守就时不时压榨他们,此时墙倒众人推,岐川郡的官员一股脑地将岐川郡守的恶行全部抖了出来。
欺男霸女、贪污受贿、沉迷享乐、挪用公款、尸位素餐已是基本操作。
秦铎也静静听着,已经不意外了,他手持止戈剑,轻轻用剑柄磕了磕桌面,打断了众人的喧闹声。
“行了,我只想知道,岐川大江的堤坝,究竟是那一段出的问题,暴雨来临前,有没有派人去检查过,检查结果如何。”
府衙内忽然安静了,这种事,该怎么说?
岐川大江的堤坝出现问题造成水患,他们这些官员,一个一个的,都有责任。
但若是谁主动说了,那这责任,可就大了。
再说了,岐川郡守现在是倒了,可上头的大势力——周家,可是稳稳地在这一片扎根。
谁也不知道,这个从京城派来的官,能在这里呆上多久,是个什么样的人,究竟能在盘根错节之中调查出来多少,又会不会被腐蚀了骨头,被彻底同化。
万一说出去什么隐情,然后这个官将情况上报了,隐情被京城里头的那些大人物高高抬起,轻轻放下,做足了表面功夫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位爷是拍拍屁股走人了,他们可还得在这片土地上拖家带口讨生活。
所以眼下,府衙里面的官员,有一个算一个,面面相觑,都没出声。
“都不知情?”秦铎也锋利的目光一个个扫过下方的官员。
“是,是,”有官员点头哈腰,“这部分都是郡守大人当初一个人做的决定,我们都不知道哇!”
不管说什么,全推到郡守身上就是了。
秦铎也轻轻按了按眉心,面色沉下去。
啧,现在看来,就只能靠青玄撬开岐川郡守的嘴了么?
“咳。。。。。。在下知道。。。。。。”
一声微弱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倦和病弱气,从府衙的门口传来。
秦铎也抬头望去,只见青玄搀扶着一个瘦骨嶙峋、病弱重伤的年轻人。
年轻人头潦乱,身着满是血污的囚服,囚服空空荡荡的,像个麻袋一般,套在他瘦弱似乎只剩下皮包骨的身上。
这年轻人看起来虚弱极了,面色惨白,他眼睛上蒙着厚厚的布条,只能倚靠在青玄身上,摇摇晃晃几乎要散架。
青玄面无表情,拎着他,对秦铎也禀报:“他被锁在监牢中,听说有京城的官员下来,挣扎着让属下带他过来,说知道水患的内情。”
“大人,是他们七人,安全到达京城了吗?”病骨支离的年轻人摸索着,问道。
“我见到了六个,安全。”秦铎也盯着年轻人看了一秒,猜测出了来人的身份,开口:“楼先生,请告诉我水患的事情。”